但这种忍,也是有底线的,以前是他的食物,他的人身安全,现在还包括他和晏睢的婚事,而孟潇不仅想抓他的脸,还明显觊觎上晏睢了,他就不打算忍了。
“也就是让他疼几天,我知道的,不能杀人。”
杀人是要偿命的,他只有一条命,他想自己活着,不想给别人,还是那些他万分厌恶的人。
晏睢罕见沉默,他从孟渟话里觉出些很是微妙的意味儿,他这么说了,就说明他曾经被逼得动过杀念,最后又压制了下来。
一种对孟渟无从下手的烦躁情绪,从晏睢心底蔓延开来。
他应该针对孟渟的行为责备或者劝导些什么,但最后他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问,就和对待他手上的那些伤疤一样的态度,他想要知道的什么,会自己去知道,并不需要孟渟重新揭开伤疤来让他知道。
孟渟两辈子根本就没看对过人,他唯独能算看清楚的就是他自己了,他知道自己是不正常的,无论曾经他多努力要正常,可他清楚,那只是装出来给别人看的,他内里依旧是不正常的,一直都是。
“孟渟……”晏睢终于又开了口。
“嗯?”孟渟轻轻应了,声音里带出些许的忐忑和无措。他总是这么笨,这才多久就将自己越来越严重的问题接连暴露给晏睢,他肯定是要被嫌弃了。
“以后我看着你。”孟渟还小,有人看着,总能掰回来一些。
而从来没有哭泣记忆的孟渟,在晏睢话落的瞬间,眼眶就红了。
“晏睢……谢谢你。”
不管晏睢以后会不会对他好,只他给他说的这话,他就能倾尽一切去报答他了。
这话说出来,就是晏睢自己也松了口气。
孟渟一些刻意被掩藏的往事,他虽然还不知道,但大抵能猜出部分,他本来是打算要对自己的妻子负该负的责任,现在他的妻子位置上的是孟渟,他愿意负责得更多一些。
这句话,这样的决定,就只是他愿意而已。
“去睡吧,”晏睢声音又放低了些,像是在刻意哄他睡一般,“晚安。”
孟渟一样放低了声音,“晚安。”
等了一会儿,两边却都没人挂电话,晏睢只能再开口,“你先挂。”
“好,”孟渟不舍地应了,然后才将手机从耳边拿开,按了挂断的键。
原本今晚,他大抵是睡不着了,可接了晏睢的电话之后,他的心又重新安定了下来,眼皮渐渐沉重,再不久孟渟就睡着了。
睡着前,他还在想,他也有人看着了,这真好,和嫁给晏睢一样好。
他们是要孟渟明白,他不可能融入他们的圈子里,他们也不可能因为他,降低自己的格调。
可这疏离的余韵还未过去,晏睢就给他们当面打脸了,连他都这般亲昵对待的人,怎是他们有资格摆架子疏离,划清界限的呢。
晏睢的目光扫过孟渟身侧的孟淇,眸色暗沉几许,而后他的手从孟渟的头顶离开,握住了他的手腕,再一滑直接牵住了他的手。
“跟我出去走走?”
“好,”孟渟回握住晏睢,而后轻轻点头,再接着他又被晏睢在众人的瞩目中牵出了大厅。
走出大厅许久,晏睢也未放开孟渟的手,在确定周围没人能听到他们说话之后,他停住了脚步,顺便也拉停了孟渟的,但他牵着孟渟的手依旧未放开。
孟渟脸很好看,但手却说不上好看,他的右手手心有一道又细又长的刀疤,指节之间还有些细小的疤痕,有些估计年代久远,有些却是不久前才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