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她手底下那批如花似玉的姑娘专注吹拉弹唱演,卖艺不卖身。
她显然筹措已久,准备周全,将早就预备好的理由一一道来。
“经营了这些年,妾身敢说,醉香楼的酒食已小有名声,戏曲杂艺也不乏人捧场,留住客人的绝不仅限于美人。”
“现下新戏一出,口耳相传之下,第二场便已一票难求。场下的情状,两位方才也亲眼见到了,若操作得宜,一举轰动整个江南也并非难事……自然,这一出戏吃到老是不可能的,但托右护法的福,姐妹们已有了些新的点子,预备着趁热打铁,引入异域风情,再找几个好的词曲先生琢磨一番……两年之内,属下可以保证醉香楼的生意更上一层楼。如若失败……甘受任何惩罚。”
听到最后一句,楚岫忍不住看了青衣一眼。
要知道,魔教所说的惩罚,死都算最轻的,多的是让人生不如死的手段。
青衣的长相是很有几分妖媚的,长长的眼尾微微向上一挑,看人时眼波流转,总带了几分惑人的味道。她酷爱艳丽的妆容,穿戴也往往不拘一格,加上精明狠辣的手段,“蛇蝎美人”四个字仿佛就是为她量身打造的。但这会儿眼睫低垂,说话间没了那故意外露的风流,却莫名给人一种沉静的错觉。
注意到他复杂的目光,青衣微微抬眼,冲他笑了一下,然后敛容对端木鸣鸿道:“还望教主成全。”
声音诚挚,还隐隐带了一丝乞求的味道。
美人的请求总是让人难以拒绝的,何况青衣还是端木此次上位的第一大功臣。楚岫知道这事儿与他没什么干系,于是安静如鸡地继续看戏。
虽然他一听便知青衣给出的理由有些避重就轻了。
醉香楼的生意,从来不在于挣了多少银子,而在于灵敏的耳目。床.笫间的男人,防备总会没那么严密,不管是撬开他的嘴巴,还是夺取他的性命,都会容易不少。
右护法管的,是教内有没有人生出异心;而青衣负责的,便是武林的动向。否则,哪怕无天有三头六臂,一个不慎被大批白道高手堵上家门,来个车轮战,也够喝一壶的。
贸贸然将青楼改为戏班,曲终即是人散时,探听消息便会难上很多。魔教向来为整个武林视为毒瘤,耳目不灵便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
但楚岫一寻思,自己若是端木,哪怕明知其中曲折,这会儿也是会答应青衣的。归根结底,还是上位之初,得到盟友的支持最重要。
端木却没有立即回答,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窗框:“为何突然提这茬?”
青衣一愣,随即仿佛听到什么好笑的事一般,展眉笑了起来:“哪里是突然?楼里的姑娘无不盼着这一天呢。只要有一丝旁的可能,谁不愿意爬出这火窟?所有教主放心,属下敢提两年内让这楼更红火,便会不遗余力地去做到。”
笑声娇柔,到了最后,却无端有了几分沧桑和决绝。
楚岫看着窗外戏台上的生离死别,心中感慨,谁都活得不容易。不过人便是这样,只要有一线希望,总会挣扎着撞开一道路来。青衣隐忍多年,看来是终于要熬到头了。
正胡思乱想,却见端木若有所感地瞥了眼某个方向,竟是缓缓摇了摇头:“若本座不同意呢?”
楚岫一愣。青衣的笑容也滞住了。
“……不知教主能否给个缘故?属下自认这个提议,于教内并无妨碍。”青衣似乎也没想到这个结果,忽然转向了楚岫,想要寻求支持,“右护法对这些应当最了解,您以为呢?”
楚岫无故被拉入战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