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白霜的前车之鉴,楚岫不能拿剑直接捅了对方,只得以极快的身法贴着对方游走,两道身影高速地移动起来,目力稍差一点的人,根本只能看到两抹颜色不停地晃动。
白霜有些狼狈地被扯离后,拾起掉落在地的长剑,竟是完全无从插手了。鬼面显然也差不多,很有些一筹莫展。浓墨般的黑色随着乔红的移动四下溅开,议事厅乱作一团。
一把黑黝黝的长刀反射出一点火光,划过一道长长的弧度,准确地劈开一团将要贴上楚岫后背的黑影,接着人影一闪,端木鸣鸿靠到了楚岫身边:“白霜,将所有人清出,鬼面,在议事厅外刀上火油,烧!”
有了明确的指令,白霜和鬼面立刻行动了起来。
楚岫却是着急,压低了声音对身边的人道:“你别出手。”
现在的乔红,可不是刚开始被端木一掌打进门内的乔红了,以楚岫的轻功,也不过比他略胜一筹。但对方又是个划一道口子就冒虫子的,根本无处下手。
端木在这个时候跳出来,说不得便得用上真气了。
端木鸣鸿却没有领情,反而黑了脸,狠狠瞪了他一眼。楚岫已经好一阵没见过他黑脸了,颇不适应,百忙之中回了对方一个问号脸。
端木刀尖一回,嗤嗤几声,楚岫整条右臂上的袖子全被褪了下来。
雪白的胳膊上,几道黑色的细线正拼命向上蜿蜒,一白一黑,触目惊心。
端木鸣鸿面无表情地继续瞪楚岫,你再装。
“……”楚岫莫名心虚,小声说,“我拿真气压着,它们爬不快,待会儿挑出来便是了。”
谁都想不到乔红还会闹出这一出,方才他要不出手,不但白霜,离他们不远处的人都得遭殃。楚岫贴着白霜的面皮阻住了飞溅出的铁线蛊,不可谓不精准,却还是有几条挨着了手腕,瞬间沿着皮肤钻了进去。
端木简直要被他气死了:“要这么容易挑出来,乔红还会这么人不人鬼不鬼的?”
大厅内人已撤离得差不多,乔红的身形如鬼魅,带起一大片一大片的黑虫,楚岫一剑逼开铁爪,一面给自己开脱:“你看老白这么瞧不起铁线蛊,就说明他一定有法子……”
随即他敏锐地察觉到端木完全处在暴风雨前的平静状态,自己再说下去,对方说不定会暴走得比乔红还厉害,立刻非常识趣地闭了嘴,整个空间只有刀剑带起的风声。
端木气哼哼地贴着楚岫的身法而动,到底不忍心说他,刀尖一抖,绕着楚岫的胳膊转了一圈。黑线的上方,顿时出现了一个红圈。
楚岫的手臂颤了颤,差点没被乔红一爪穿进来:“哎哎,我说你小心些,万一一个手抖,把我胳膊切下来怎么办?”
端木鸣鸿把单手闷在衣服上的、装满了金色甲虫的坛子举起,恨恨地闷在了楚岫胳膊上。
早已被闷得十分暴躁的金色甲虫顿时一股脑儿地撞在血痕处,大概是闻到了食物的味道,拼命地鼓噪起来。楚岫手上努力向上爬的铁线蛊顿了顿,然后疯狂地挣扎了起来,前头怎么努力地往上钻,现在就怎么努力地往下跑。
楚岫的手臂上皮肤高高地鼓起,一拱一拱的,这会儿,他是真的有些阻不住乔红了。端木鸣鸿飞快地往下又划了一刀,左手按着坛子下移,刀身再飞快地转开,恰好帮楚岫挡住了伸至面前的一钩。
乔红现在力大无穷,简直如恶鬼附身,稍稍一点力没卸干净,便会被震得手臂发麻。端木现在不宜动内力,他竟也完全没有不适应,顺着钩子一别一带,手腕转了半圈,一个巧劲成功地把乔红甩出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