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些人头脑中闪过种种阴谋论时,里头的“女鬼”已幽幽噎噎地哭了一阵,这时猛地吊起了嗓门“咿~~~~~”地一声又是吓了几人一条。数种乐器声忽然同时响起,一个浓妆艳抹穿着戏服的女子从一道幕布后头转出,在大堂内侧的一个小台子上咿咿呀呀地唱了起来。
许明飞&方莹&青木堡属下:“……”什么情况?
门边的一桌有人嗤笑了一声:“头一次来?少见多怪!”
店伙想笑又不好意思笑:“诸位受惊了,这是弊店的一点特色,养了个小小的戏班子,每晚都会唱台戏给来店里的客官们助个兴。今儿个的开场……可能独特一些哈哈,见谅,见谅!”
“这小娘子哭得挺带感的呀,这出戏叫什么来着?”门边的客人又兴致勃勃地问。
“《铡美案》,大爷喜欢听就好。”伙计笑容可掬,又转过来笑眯眯地问,“客官住店是吧?几间?普通的还是上房?”
“……”许明飞看看毫不掩饰自己嫌弃意味的楚岫,再看看店内全都兴致勃勃看戏的诸人,觉得……这九溪实在挺奇葩的。
闹了一场乌龙,这回许明飞再不大惊小怪了,干脆利落地要了房,灰溜溜地上了楼。吃食是直接送到房内的,许明飞一面狼吞虎咽,一面听着耳畔传来的隐隐约约的唱戏声,这会儿台上已变成正气凛然的包龙图了,正大声痛斥并罗列着陈世美的种种罪状……若他们进门听到的是这里,该不会大惊小怪了。
真是奇怪的地方,大约是娱乐实在太少了,改得这么乱七八糟的《铡美案》还有那么多人捧场。许明飞摇摇头,管他呢,提高警惕歇上一宿,明日便想法子联络师叔。不知为何,虽然之后一切正常,他心里却敏锐地升起了一点不安。
老远之外的青木堡。
傅红梅皱着眉翻着手边的东西:一只破破烂烂的风筝,一支歪歪扭扭的簪子,一件干干净净的半旧男式长袍……而今天新送到的,是一把小孩子玩的木头刀,刀的样式比较奇特,窄窄的柄,最前头的刀刃部分夸张地拉得老宽,不知是特地这么做的,还是匠人手艺不行。
不是什么奇特的东西,甚至有点鸡零狗碎的意味,只是送到青木堡的方式比较奇特。连着几天了,要么是最外门的弟子守夜时打了个盹,身侧就被钉了一只风筝;要么是大门刚一开,一个脏兮兮的农家下娃娃便拿着一只小孩的鞋说有人给了铜板让送过来;这些天他们在附近加强了巡逻,每个可疑的人都逃不出他们的眼线,结果,刚刚到城里的商队里出来一人,颠儿颠儿地拿着木头刀上了门。
按着江湖的常例,这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可是,对方送这么些破烂上门,到底是什么意思呢?”傅红梅拎起那支架都快散了的风筝看了看,觉得有些心浮气躁。
半天等不到丈夫回应,有些诧异地抬头,不知是不是错觉,许青云脸上似乎闪过一丝惊慌。他有些不自在地走到窗前,徒劳地看着外头:“谁知道呢?”
这些年的忙碌中刻意尘封的记忆拉开了一角。
那个笑容温婉的女子坐在梳妆台前:“哎呀,花费这些做什么?”
他亲昵地搂住对方,往那如云的秀发间插了一支簪子,满意地左右看看:“真美。”
女子对着镜子左瞧右瞧:“这簪子的确漂亮。”
他却一径地盯着镜子里的人:“我说的,是娘子真美。”
隔了实在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