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辆的坦克,排成了一条的成龙,正行驶在敌国的山路上。路上的杂草和荆棘都被卷到坦克的钢轮里,不过一会儿就变得良莠不齐。
这是在高地下,敌人在上我军在下。身后的丛林中,掩藏着我军的战士。车在山坡上移动,卷起灰尘无数。很多战士晕车,又因为车子移动时一抖一抖的,为了提高作战的效率,他们于是将自己绑在坦克烟幕管上,这样不仅不会摔下去,还能更加专心地攻击敌人。
忽然,不远处有东西砸了过来,战士们只看到那东西冒着硝烟,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不好,有手榴……!”那个战士还没说出口,手榴弹稳稳地落在坦克上,他自己则被炸得分毫不剩。
“轰隆!”热浪一层又一层地爆发。
乱了,一切都乱了。
“快下车,快下车!”
“敌人来了!”
“请求增援!”
伴随着战士们的尖叫声的是更多的轰隆声,更多颗的手榴弹砸了过来,令人猝不及防。手榴弹是物体,它们不看人,它们无情且残酷。
后边的战士冲了出来,开枪往对面打去,可是烟雾太大,看不清楚状况。有些才刚拔出枪,就被炸得飞了出去。其他的人见状,只能往后退躲在丛林里行动。
他们眼睁睁地看着同伴们,看着眼前鲜血横飞,弹如雨下,压抑着喉咙间嘶吼,却无法将敌人一网打尽。
枪响、炸弹的声响交错,绵延不绝。
一场激战下来,场面实在是惨不忍睹。
一连几乎全军覆没,又换了四连的战士们。
他们的任务就是攻下前头的高地。但是,这个高低易守难攻。地上躺满了尸体,后勤人员正在检查有无活人,抬着担架将他们运走。
可惜,幸存的寥寥无几。
目光所及,有些战士身体被打穿了几个洞,亦不曾放下手里的枪,那枪还握在胸前。
江景怀静静地观察眼前的动静,尘土滚滚他几乎要看不清对面。血腥味和火药味十分浓重,但他早已习惯。
“这群蛮子!连长,我们已经迫不及待要冲上去了!”周围士兵的情绪都很高亢,眼睛睁得大大的,热血沸腾。
“先等等!”江景怀抬起手,深邃的眼依旧注视着前方:“我们得改变作战策略。这时候用蛮力是没用的,我们需要智取。”
这些士兵大多是有血性的人,他们都想要一股脑往前冲。
“但是上头让我们攻下高地,不怕牺牲也得拿下高地。我们不怕蛮力多,就怕没有蛮力。为了这些死去的同胞,抛头颅洒热血我们也在所不辞!”
江景怀沉声道:“我们在下,他们在上,这样贸然冲上去就是送死,你们的下场会和他们一样。死不可怕,我也知道你们都不怕死,但这样死你们甘心?”
士兵们纷纷摇头。
“我去诱敌,趁机深入到里头,炸了他们。你们等着支援我。”江景怀的大拇指摩挲着手里的枪,忽然做出了决定。
“不行啊连长,这样很危险!”
“我们不能违背军令,这是上头的指令!”
“……”
他们个个的脸上都带着脏灰,江景怀的那张脸也好不到哪里去。他淡淡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刚才的情形令他们震撼。江景怀也是一瞬间改变了想法。他想起了田桑桑给的那张纸条,里头的话,和他此刻的想法差不多。是到了该改变策略的时候。
再也不能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