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
“这是……”
沈嬷嬷说“也就只有殿下您对自个儿的婚事一点也不上心,奴婢只当您不开窍呢。自打您十岁之后,奴婢便暗暗地命人调查京中与您适龄,又身份相当的姑娘,都记录在这个小册子里。”
萧弘真是长见识了,他翻开册子,却是密密麻麻的好几页,顿时觉得眼睛有点晕,心里有些沉重,他咋了咋舌,心说这么多,哪怕能推掉一个还能有一打后补,这可怎么办?
不过他细看了一下,发现这本册子还有些讲究,名字上多有记号。
“这涂抹去的便是不幸夭折的,划掉的是家中犯了事的,边上画了圆圈则已经订亲,余下的就是待选之中。”沈嬷嬷解释道。
“那这名字外头画了框的呢?”
沈嬷嬷笑了,“殿下看看这姓氏何家世便知晓,就是皇上最有可能指给您的呀!”
萧弘不禁数了数,足足有十八个……
“这也太多了吧。”他嘀咕道。
沈嬷嬷摇头,“怎么能算多呢?殿下贵为亲王,能配得上您的姑娘本就不多,这几个,素来名声不差,家中父兄皆又在朝中受重任,今后能为殿下助力。”
沈嬷嬷说到这里便是一顿,有些替萧弘难过,“您已在朝堂,可朝中都没有一个亲信,实在身单力薄了些。惜朝少爷虽有才,毕竟还是个孩子。因着芳华宫,魏国公府左右摇摆让人信不过,只叹傅家没落还得依靠着您,这样想来殿下能走到今日实属不易。”
沈嬷嬷说得情深意切,可萧弘却没什么感觉,他如今刚意识到自己的内心,回首过往,任何的艰难险阻似乎都为了促进他跟贺惜朝的感情而存在,所以只有甜蜜没觉得苦难,“挺好的,一直这样下去就更好了。”
“殿下倒是豁达乐观。”沈嬷嬷笑着点了点册子里的几个名字道,“皇上若心疼您,定然给您指一个强力的妻族,这十八个当中最佳的便是这王氏女。王氏族人为官者遍布朝堂,又出了一位受皇上尊敬的帝师,若您能娶得一位为妃,朝堂之上行走便会容易许多。”
“可我记得王阁老是户部李侍郎的座师,那边处处以萧铭为先。”
沈嬷嬷笑道“王阁老不过只是旁支而已,一个座师怎比得上姻亲来的可靠,只要皇上赐了婚,王家就只能站在您这边。”
这可不一定。
萧弘微微扬了扬唇,芳华宫又不是傻子,能眼睁睁看着他夺走王家的支持?
沈嬷嬷又指了另一个说,“其次便是永宁侯的幼女,这位四小姐是永宁侯六十多岁续弦而来的老来女,永宁侯素来在军中极有威望,能相提并论的也就只有镇守北境的镇北候,若是成了,军中的势力您便得了一半。”
萧弘摇了摇头,“怕是难成,有詹家的皇城军在先,军中势力父皇怕是不会给。”
沈嬷嬷想想也是,她指向了最后一个名字,“这安悦郡主,乐平长公主与西安伯的独女,西安伯如今替皇上监管着制造茶盐,很得皇上重视,芳华宫跟钟粹宫一直想要拉拢都没成功,若是娶了她,您相当于多了一座银库。只是……”
“什么?”
“皇后娘娘生前与溧阳长公主不合,却与乐平长公主说得上话。当年乐平长公主生下安岳郡主便撒手人寰,不是因为难产,而是公主心肺有恙,太医不建议生养,怕危及性命。可惜长公主与西安伯伉俪情深,不忍西安伯膝下空虚,执意生育才没挺过来,这件事公主是瞒着西安伯的,只有皇后娘娘知道。西安伯怕新娶的夫人怠慢郡主,便一直等郡主十岁才续弦,这些年,安悦郡主一直养在伯府老夫人膝下,并不常见于人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