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惜朝看着垂头丧气跟着御撵离去的萧弘,不禁宛然一笑,与身旁的同科一边说着话一边走出西苑。
不过在门口他没看到魏国公,便有些疑惑。
他稍等了片刻,正打算进去找人的时候,就见魏国公的身影出来了,身后却跟着李尚书。
贺惜朝微微皱眉,不知道这两人是恰好的前后脚,还是说完了话结伴而出。
李尚书跟魏国公在门口拱手道别后,魏国公便走向了贺惜朝,他的脚步有些不太稳当,贺惜朝不免往前走了几步搀扶住了他,忍不住道:“祖父,高兴也别喝多啊,伤身知不知道?”
“夫心里有数。”
“是是是,走路都是打拐的,还知道怎么回府吗?”
贺惜朝一边扶着他站稳,一边数落着,抬头不经意间见到李尚书还站在原地,正看着他们。
灯火昏暗,贺惜朝看不清那人的表情,不过他并不在意,只想将身边这个老小孩赶紧带回马车里。
他将魏国公搀到马车边,贺祥立刻跑过来,将魏国公送上马车。
魏国公吩咐大夫人:“这是贺家的大事,是要好好操办的,你需要什么尽管说,无需考虑银两,定要给老夫办得风风光光的。”
若是再娶李家女,魏国公得怄死。
如今贺惜朝已经是正式官身,皇帝点了翰林院编纂,起点便比一般人高了。
上了车之后,贺惜朝总算能松一口气了。
斜靠在软垫上的魏国公瞧见他,乐呵呵地招了招手说:“惜朝,你来。”
贺惜朝于是坐过去,就见魏国公握住了他的手,轻轻地拍了拍道:“今日祖父真高兴,特别有面子!听着这些老小儿明里暗里的酸话,我一眼就看出他们是在妒忌!太痛快了,扬眉吐气你知道吗?”
“看出来了,都给您敬酒呢,是不是来取经了?”
“我孙儿就是聪明。”魏国公难得表扬了他一回,却又叹息道,“不过可惜啊,都是你自己争气,祖父都没帮你什么。”
魏国公一笑,“没错。”
若真想保住李祖辉,保住李家,那就堂堂正正地带人过来当面致歉,请求宽恕,做出补偿,这样贺惜朝还能高看他们一眼。
魏国公不解,“那里面都是做学问的,你一个弄权的,呆得住?”
这大晚上出太阳啊!贺惜朝惊奇地发现这老头儿今天特别实诚,尽说好话。
贺惜朝照单全收,“您知道就好,那大办一场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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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魏国公一拍大腿,意气风发地说,“这全京城数得上号的,老夫都要请过来,如今咱们贺家可是不一样了……”魏国公说着说着就哈哈大笑起来。
这笑声里充满了肆意畅快,就如他所说的扬眉吐气,仿佛将憋屈都释放一空,贺惜朝进府九年从来没听到过。
贺家是靠着裙带关系上位的,当初贺惜朝来京没多久就看出来了,今日魏国公还能腆个兵部尚书的位置,是天乾帝看在逝去的皇后跟萧弘的面上,给国丈留存的体面。
整个国公府若是再没有争气的子弟出头,没落是迟早的事。
虽然没人在跟前议论,可魏国公心知肚明,他做好给贺明睿蒙阴的准备,沿着勋爵之家的老路前行。
可是当贺惜朝高中状元的时候,还是激动地难以自持,这意味从今往后贺家能够走向另一条道路。贺惜朝其实有心问一问李尚书跟魏国公说了什么,不过后者年纪大了,喝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