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萧弘没有自己的私心和算计,黄公公不信,然而厉害的就是让人感觉不到。
爽朗洒脱,看着这儿子脸上朝气蓬勃的笑容帝王就能多吃两碗饭;听着萧弘说话,嬉笑怒骂就能在向来不行于色的帝王脸上轮个遍。
最重要的是,萧弘是真将国与民放在心上,他上折子虽并不频繁,然而天乾帝每每都是仔细查阅,对着黄公公赞不绝口,这样大皇子的能不让帝王极尽喜欢吗?
就如贺惜朝曾言,这份独一无二的父子之情,他人是学不了的。
萧弘就算离京一两年,也不必担心失宠。
黄公公反而担忧,他的皇帝陛下会因为太想念儿子而心情不佳,犹如那会儿萧弘蹲在青莲寺死活不归,天乾帝还不是没法子亲自去请了吗?
萧弘慢悠悠地喝着茶,在此期间,他没说一个字,也没做多的解释,因为贺惜朝在这份报告里写的非常清楚。
最终,天帝合上了折子,目光还是落回了那鼓囊囊的棉花上,又伸手揉捏了两下,不过从棉花团里发现了几根线,然后捏起一根凑到眼前仔细看着。
天乾帝问:“这就是棉花做出来的线?”
萧弘回答:“对,现在还粗了些,不过老师傅们说应该能更精细,可以达到丝绸的程度,但是比丝绸耐脏耐磨,可需要时间。”
萧弘见天乾帝放下,并没有多关注,便道:“其实精不精细不重要,重要的是它保暖!裁衣之时往里头塞入棉花,这就是一件御寒保暖的棉衣。被褥里面塞满棉花,就是一条棉被!如今百姓们多在衣服被褥里填充芦絮麻料,可毕竟没那么暖和,这棉花就不一样了,您要是不信,咱们可以做个验证。”
这话天乾帝有兴趣了,“你打算怎么做?”
他有时候也会担心萧弘被贺惜朝肘制,可转眼一想,萧弘也不是被人牵着鼻子走的人。
天乾帝来回踱步几下,然后瞥了一眼萧弘,这小子眉头都没皱一下,可见是有主意的,便道:“说说吧,献了棉花不推种,是有其他打算吧?”
天乾帝听着听着便想明白了,不过他也没那么好糊弄,萧弘这么费口舌地解释,无非是一个目的。
他变得更加舍不得了,总觉得萧弘离开,会让生活变得索然无味。
萧弘于是转头对黄公公吩咐道:“公公,去将父皇的那副白玉棋子取来,另外再取同样大小的荷包三个,一个里面装满芦絮,一个里面装满丝绵,另一个容我塞棉花,还有一壶刚烧开的热水。”
说一千道一万,再好的设想总是没有眼见为实来的令人信服。
待黄公公将所需之物全部备齐,萧弘便将三十粒白玉棋子全丢进开水里,浸泡半炷香,再此期间,他将棉花全部塞进空荷包里,让三个同样鼓囊的荷包一个塞满芦絮,一个塞满丝绵,一个塞满棉花。
然后捞出表面烫手的三十粒棋子,各十个用小碎布包好,塞进三个荷包里。
“拿出去,挂风口处,每风,让宫女们对着它们扇扇子。等上一炷香的时间后,将棋子取出来,再看看哪个荷包里的更热一些,便可知什么才更保暖,父皇,您觉得可还行?”
毕竟再怎么巧舌如簧,口吐莲花,也不如做了充足准备,用严谨而理性的思维推演,一步步给出可以预见结果来的让人信服。
天乾帝没有搭理他。
天底下最高兴的莫过于有好事儿还能想着你,钱代表不了什么,可是抠门如萧弘,却能大方的送银子过来,实在让人不感动都不行。
“有什么舍不得的,他们本来就亲近,况且……”萧弘忽然下巴一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