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自己总是睡不着。但薛业就不行了,一天比一天没精神,陪着一直熬夜也挂上了黑眼圈。
很快又过一天,晚饭后又是一场爱国主义电影。只不过这一次是合班观影,从未一同训练的男女生按班级合并,在草坪上坐好。
5班的人数不算年级最多,24个男生,22个女生,四人一排。平时管不住嘴的臭小子们比平常乖了许多,说话也文绉绉的,郝教官摇摇头,叹气。唉,青春期的男生真不是教官能管的,瞧瞧人家女生方阵落落大方,这帮臭小子就会偷摸看人家。不争气!
祝杰抱着膝盖,一直在看薛业伸出领口的那一截脖子。电影里的女一号和身边的女同学他都不感兴趣。
但薛业旁边的女同学,好像有些蠢蠢欲动。她们要干什么?这时兜里的手机有规律地震动起来,祝杰低头看了看,是姥爷。
薛业正在犯困,每天夜里陪杰哥守夜岗、掰手腕子,整个人快要吃不消了。忽然他的胳膊被谁戳了一下,他赶紧睁开眼朝左边看,是个女孩子。可是刚看清女生的脸,后脖子就被捏住了,还有一只手贴在他左耳边,把他的头瞬间摆正。
郝教官啊?薛业缩缩脖子,听到了杰哥的声音。
“观影期间禁止左顾右盼,知道么?”祝杰说,刚刚第一次摁断了姥爷的来电。他的手没有收,像丈量尺寸,重复捏了捏薛业的脖子,从发根到肩膀,一只手圈不过来。
原来是杰哥啊,那就不用怕了。薛业扭扭肩膀:“杰哥,电影讲什么呢?我刚才快睡着了。我一看电影就容易犯困,没有一次看明白过。”
讲什么呢?祝杰语塞,因为自己也没看。“讲为国捐躯呢。”
这个语气是生气了,薛业小心翼翼地往后靠:“哦,捐躯啊……杰哥我给你讲个冷笑话吧。”
给自己讲笑话?祝杰将两条腿舒适地伸了伸,放在薛业臀边,故作勉强地说:“讲吧,好好讲。”
“那我讲了啊。”薛业眉飞色舞,“从前有个男孩儿叫猪小弟,他妈妈嫌他丑,把他扔集市了。结果第二天有人敲门,妈妈去开门,发现是猪小弟回来了。可她还是嫌弃猪小弟,下周坐火车,把猪小弟扔在隔壁城市的集市里。隔几天又有人敲门,妈妈去开门,发现是猪小弟又回来了!下个月她坐飞机,把猪小弟扔在隔壁国家的集市,再回到家,结果你猜怎么着?”
祝杰听得目瞪口呆,这是冷笑话?这么冷的么?
“不知道。”他如实回答。
薛业信心满满地公布答案:“结果是猪小弟没回来。”
祝杰没笑,但薛业旁边的女生倒是笑了。他匪夷所思地看着薛业的侧脸,不知道是自己对冷笑话的认知有问题,还是薛业有问题。太蠢了,蠢到他无话可说,这个笑话和薛业一样蠢。
手机又震,祝杰最后捏了薛业一把,和郝教官打报告,去后面接电话。
“喂,姥爷。”他捂住另一只耳朵,“刚才教官讲话,不方便接。”
“我猜就是教官在训话,你不是不接电话的孩子。这几天的药按时吃了吗?”
祝杰犹豫几秒。“吃了,最近没什么反应,挺好的。”
“真吃了?”祝杰的犹豫让姥爷起了疑心,“小杰,有心事要和家里人说,你现在和男同学同吃同住,有问题吗?”
“没问题,今天还认识了几个女生。看电影的时候认识的。”祝杰又一次编造谎话,“我妈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