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女朋友。上次一个人看电影有点丢人,所以就说了个小谎。”
话落,卧室的门动了,一条毛茸茸的尾从底下门缝缩了回去,萧玉以眼角余光扫见,不知为何,忽然笑得很开心。
之后,萧玉端上司妍煮的菜,厚着脸皮说是自己烧的。冯薇薇尝了几筷子,赞不绝口,对他更加仰慕。饭间,他们聊起兴趣爱好,萧玉趁机提到那份资料,假装不经意地问:“这什么东西?”
冯薇薇笑着说:“是我的论文资料,我正好与汪琪做同一个课题。”
她没有继续深聊,萧玉也就停住话题,扯到别它。
晚饭后,冯薇薇腼腆地低头说:“谢谢你的招待,为了回报你,不知你后天有没有空?我想请你看电影。”
“后天?”萧玉在心里计算了会儿。“可以,我有空。”
冯薇薇听后笑了,没有心机,单纯且美好的笑了。她离开的时候脚步很慢,就像缠过足的女子,未出嫁羞羞答答,又不舍,依依回眸。
她身上有古典的韵味,与司妍类似,但是她的脸和打扮又过于现代,东西合壁,隐约有点不伦不类。
萧玉心起腾起一种很怪异的感觉,可是说不上来。他走进卧室,在床上找到睡得正香的小黑猫,轻轻地摸摸它的头,再拉拉它的尾。不觉得尴尬,也没有丝毫不适,只有在这么个时候,他才是他,毫不虚伪做作的人。
萧玉把猫儿抱在怀里倚着它睡了,半梦半醒之间,他回到了最遥远的时光里。院中百花开,鸟儿枝头闹,她立在紫藤下,手持着衣尺细细量着他的身。
“听说兰陵冷,得替你多缝几件袍。”
她说活柔而浅,像是微风卷着紫藤花,悄悄地落在在他心尖上,他不由轻颤,垂着眼眸不敢再看。
她问:“在你堂兄那儿可学到点什么?”
他想说“回二娘……”,但“二娘”二字死活出不了口,他寥寥地回了:“骑射。”
这话听来不敬,旁边奴仆不由侧目,他咽了下干涩的喉咙,无奈地重回她的话。
“回二娘的话,孩儿精学骑射。”
她笑了笑,很开心。“听说昨日你在围场大显身手,真可惜我没看见。”
说着,衣尺落到他的肩上,弄得他有点痒,他情不自禁移过目光,注视着她的眉眼。她依然水灵鲜嫩,仿佛有意为他停留光阴。他暗中比较着,忽然觉得自己已经长得比她高了,他想有朝一日定能护住她,就像当年她义无反而保护着他一样。
无意间,他看见她额头上有块淤痕,中间紫红,外圈已经泛黄。听嬷嬷说,这段时日父亲没少动拳头,甚至还扬言再不出子嗣就活活打死她。
他不想要弟妹,更不想她受苦,他心里怒火腾窜,替她委屈。
“二娘和我一起去兰陵,那里是个好地方,至少能过得舒心。”
话落,衣尺不动了,像是突然黏在他的身上。
她低头,若无似无地叹息:“我去不了,你在那里好好过。”
说着,衣尺滑落到他的袖口,认认真真地量着大小。他低眸眼睛望着她,情不自禁转过手腕,抓住那只柔若无骨的手,狠狠的,死紧死紧的。
衣尺落到地上,“啪”的一声,略响。他犹如惊梦,仓惶万分地松开他不该握住的手。他吓到了,她也吓到了,四目交错,她比他更惊慌,匆匆地把衣尺捡起,红着脸故作无事。
梦到这里就断了,剧烈袭来,逼得他浑身抽搐,再睁眼时,他已然是只白鹦鹉,抬头起时,终于能看见梦中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