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所以你提的要求我都答应。”
司妍的回答有点出乎所有人意料,汪琪也愣了下,似乎找不到能发火的理由,心不甘情不愿地把含在嘴里的话咽回去。
“那……你负责照顾我二哥。”
“行,但我有公事,只能一天隔一天来,我不在的时候护工在场。”
“好,还有二哥的医药费、误工费、精神损失费……”
“可以。”
司妍干脆得让汪琪没话说,汪琪几次开口想从鸡蛋里挑骨头,可翻来覆去挑不着,只好把嘴闭上。
萧玉觉得挺憋屈的,就一黄毛丫头敢这么与他们说话,司妍还答应这么多无理要求,难道她的脑壳和阎君的脑壳一样,全是坑吗?待汪琪一走,萧玉就迫不及待地飞到司妍肩头,像只啄木鸟不停啄她脑袋瓜。
“你是不是傻?!”
“我是在替你收拾残局。”
司妍说得轻描淡写,而且听起来很在理,但萧玉并不笨,他早早地嗅到了某种微妙,想问却又不敢问。
“随你。”
萧玉回去了,像个孩子生着闷气。
司妍没搭理,她转身进了住院楼,来到骨科病房,拿张躺椅坐在汪楷身边。汪楷睡着了,熟睡的脸庞带了点宋绍勋的味道,让她想起百乐门里的舞会,还有淮海路上的散步。
时过境迁,他又回来了,还带来她许久没有的东西——愧疚。司妍做鬼做得久了,都不知道怎么形容心间怪异的滋味,她觉得不适,而这不适全是因为两世的早亡以及躺在病床上不能动弹的折磨。
司妍觉得应该陪着他,就像当初陪着孤苦无依的王楠、陪着中抢濒死的宋绍勋那样;她觉得应该守住他的命,千万不能像上两世,活得不圆满。
司妍在病床边守了一夜,看着窗外的天从黑到蓝灰,渐渐露出鱼肚白。有些病人醒得很早,四五点的时候就开始呻、吟,家属们的窃窃私语伴随着推车轮胎的嘎吱声,一天就这么开始了。
汪楷睁开眼的时候正好六点,他是被尿憋醒的,起床想要解手时才意识到自己是个重伤员,脚被抬着,手也绑着。
他下意识地对着守在病床边上正在看报纸的护工说:“麻烦,我想尿尿。”
话落,那张两版大的黑白报纸被收了起来,露出一张十分秀丽细腻的脸,白得通透的脸上,一双凤眸清冷异常。
汪楷被这双眼击中了,脑海中波涛汹涌,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每每要抓到时又突然消失不见。
汪楷愣在那里,直到夜壶出现,他这才反应过来,一张脸顿时由白变红,无比尴尬。
“怎么……怎么是你?”
汪楷边说边缩起身子,不自觉地夹紧双腿。司妍倒是坦荡荡地把夜壶放入被子里,要帮他掏出小鸟。
“别……别……我自己来!”
汪楷急了,像是受到侵犯,颤抖的声音不由高了八度。司妍停下动作,点头冷声说:“好。”
话落,她就站在病床边**裸地看着他,都不懂回避。
汪楷躺如针毡,浑身难受,在她异常认真的注视下,他别扭地扭动几下身体,弱弱地说了句:“你看着我,我尿不出来。”
这话司妍算是听懂了,侧过身避开他。汪楷如释重负松了口气,开始泻洪,一不注意竟然尿歪了。
他的脸色渐渐泛青,而热流不受控制的漫延到整个床铺,他生无可恋仰着头,噙泪不说话。
司妍眼尖,不一会儿就看到床上有湿,她简单粗暴把被子掀开,不但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