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成猫儿的司妍无处可去,她窝在客栈里数着路边的野花。这野花有花的时候没有叶子,有叶子的时候没有花,他们给它取了个很好听的名字“彼岸花”。
“石蒜就是石蒜,叫什么彼岸花呀。”
萧玉经常不屑地嘲笑路边红似火的花,孰不知花也有灵,听他这么说个个气得腮帮子都鼓出来了。
千年了,彼岸花开了谢,谢了开,就如她和萧玉,永远相错。
司妍心有疑问,不知阎君是何意,非要给她配这么个搭档,若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也说得过去,但大多时候萧玉是来膈应她的。很奇怪,她对萧玉的厌恶似乎与生俱来,不管他做什么,她都看他不顺眼。
他曾对她唯命是从,只要她随口一说,天上星星他都会想办法去摘,这么好的人儿,她偏觉得没骨气,顶看不起他的。之后,大约过了千年,他没那么听话了,或许是因为她总对他严厉,老是欺负他,使得他进入叛逆期,处处都要与她对着干。那段日子,她又觉得他不像男人,老是斤斤计较,从不顺眼过渡到厌恶十足。
司妍无法与他相处,偏偏阎君要将他们栓一块,至死也不休。
司妍想起萧玉与冯薇薇鬼混,依旧很气愤,其实她并不在乎萧玉花天酒地,毕竟他们不属于彼此,但是他应该明白这个家是他们藏身之处,是避难所,所有秘密都在这个家里,不能让第三人插足。
萧玉把规律打破了,为了一个大胸的女人,他无视他们多年的默契。司妍讨厌他花心,讨厌他玩世不恭,讨厌他身上的每个地方,但……心里又有点奇怪的失落,说不上来是为什么。
司妍在客栈里睡了会儿,努力忘记不愉快的事。她出门闲逛时正好是早新闻时间,新闻里正播报一条最新消息:“沈维哲过世了。”
沈维哲死于心肌梗塞,当护理人员发现的时候,他已经死得梆梆硬了,奇怪的是他腐烂的身体并未被人发现,所有人只当是老人病取走了他的性命。
司妍心想应该是鬼差索魂,毕竟人间事自有规矩,有些离奇的事不能被凡人知道。于是,她又回到客栈去寻鬼差。
按如今时髦话说,鬼差等同于她的同事,他们共事也有千年了,大多时候井水不犯河水,但除了一次,司妍帮助宋绍勋逃过子弹之伤,结果被他们打了小报告。
这些公事公办的鬼差很难对付,有时候水泼不进,火烧不化,简直是茅石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司妍唤他们出来,一男一女,与之前一样,身穿黑衣,见面时苍白的脸无表情。
“叫我们何事?”男官问道。
司妍从不与他们绕弯子,直言道:“我在凡间遇到死魂,上次留于记号,不知二位可有收到消息?”
女官点头,一板一眼地说:“已经将其魂收押。”
“我可否见上一面?”
“萧玉已经见过了。”男官颇不耐烦。“你俩为何早不问清楚?”
司妍不语,她不想和他们说他们俩闹掰,然后告到阎君那处去。她只好放软语气说:“麻烦差大人通融,看在你们共事多年的份上。”
鬼差面面相觑,不太情愿。女官嘟囔道:“拖延时辰我们会受罚。”
“放心,几句话就好。二位不嫌弃,请来我客栈喝杯酒。”
司妍终于把他俩说动了,鬼差借休憩之名把沈维哲的魂拉到客栈,司妍顺便拿出好酒招待,接下来大家睁只眼闭只眼,各管各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