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壶酒将将饮尽,四崖之上陡起了动静,他循声看去,却见四峰拱卫的云海忽的翻腾起来,似有一个巨兽正从崖底升腾而起。忽的,一道狂风卷来,蒸腾云气尽皆消散。
许易陡然瞪大了眼睛,望着云海中央,但见一棵巨大如山岚的纯色巨树,从崖底缓缓升起,虽只露出半截身子,已如小山一般。
纯色的树身,不含一丝杂质,在月华的照耀下,发出微微的荧光。
忽起一阵山风,巨大的心型树叶,随风摇摆,叶与叶相撞,叶与风厮磨,竟发出鼓瑟吹笙般的雅音。
时不时起一阵大风,树冠便会完全打开,托出一个荧光色的球体,照亮数峰,瑰丽无匹。
于此同时,惊人的灵气自树冠放出,朝四面散来。
许易临渊而饮,对月而食,又有仙树奏乐,灵气环身,只觉说不出的惬意。
正举杯间,许易眉头微皱,一个熟悉的影子,撞入了他的神念范围内。
他漫不经心地朝对岸的秀眉峰瞥了一眼,心头怒火噌的一下燎起三万丈。
神念所及处,云中歌竟然现出身来。白服玉面,神采飞扬,丝毫不见被剥夺了世子之位的颓丧,正陪着一位身材高大的紫衣青年,于秀眉峰上,赏玩景色。
令许易惊讶的是,云中歌陪伴的紫衣青年他竟认识,正是在渡过星空彩河之际,四处踩踏的狂人。
许易默运清心诀,控制住心神,强忍着不立即冲过去,灭杀了云中歌。
他神念却不收回,收束成一条念线,牢牢的牵引着二人,偷听着二人对话,关注着二人的动静。
“子陵兄,这玉浮山的景致如何,可还有可观之处?”云中歌含笑说道,对许易的神念探查,竟未生出丝毫的察觉。
紫衣青年道:“此山灵气浓郁,俊秀不凡,景致多变,更难得的是匠心独运,雕琢得不露痕迹,在这人间实属盛景。”
云中歌笑道:“子陵兄这‘人间’二字当是特指吧,相比八大仙门最以风景仙灵着称的紫极阁,当是不值一提。”
紫衣青年面带倨傲之色,哈哈一笑道:“云兄连着将八大仙门一并带上,我却不好自谦。诚然,玉浮山再是优美,到底是人间气象,怎比我紫极阁仙家门派?一在凡尘,一在九天,确是没什么可比之处。若是有朝一日,云兄能亲往我紫极阁,见到那十三楼楼台,星海倒影,当知岳某此言绝非虚妄。”
云中歌笑道:“子陵兄又开我玩笑,仙门子弟哪是那么好当,云某才疏学浅,资质平庸,恐怕难以入得贵门法眼。”
岳子陵笑道:“云兄,说这话可就太自谦了。谁不知道野王大尊生了一位佳公子,天赋异禀,尽得云家真传。以云兄现在的成就,成为我紫极阁试练弟子不过反掌之间,待得一两年,完成数件任务,加入外门,顺理成章。”
“那要进入内门呢?”
云中歌盯着岳子陵,故作打趣道。
适才他口中说无法入紫极阁的法眼,不过谦辞,心中实是自有骄傲。
他云中歌堂堂王族子弟,天赋惊人,同阶之中,生平罕逢敌手,他不信凭他的天赋和实力,入不了紫极阁的内门。
却说云中歌话罢,岳子陵哈哈两声,“云兄自认为比岳某如何?”
云中歌道:“子陵兄别误会,非事云某骄狂,实在想知晓贵派内门子弟,到底是怎样的存在。以子陵兄的修为、才情,也不过稍有小挫,成为内门弟子,也只是时间问题。
岳子陵面色微红,“不瞒云兄,岳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