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屯齐,要快!”
豪格狠狠地抖了下身子。
就是南门、西门的刘军全死光了,他也不心疼。可要是他手下的八旗折损太大,那才是真麻烦呢。
可惜,豪格的这份心并没有被塔瞻理解。
当从遇到的零星几个败兵口中知晓了自己儿子的下场后,塔瞻就暴走了。
这可是他最疼爱的儿子啊,是他未来的继承人。
“给我冲,给我冲——”
没有半点迟疑,塔瞻的选择就是冲锋。
这鞑子里头有那冷静的,图赖能看着鳌拜阵亡而不因怒兴兵,可塔瞻却无法接受自己儿子的战死。
最前面的那些马甲死兵,一个身披两层重甲的分得拨什库(骁骑校),手持重盾,右手上提着一条铁骨朵,大呼道:“勇士们,随我冲锋!”
两个牛录章京,也都是齐声呐喊,指挥着自己部下的军士,随在前方的那个分得拨什库后一起冲击。
与此同时,数十个轻甲善射的蒙军旗马甲兵,也是从那些死兵马甲的两旁闪出,他们操弓取箭在手,眨眼就做好了准备!
双方的惨叫声同时响起,火枪的齐射巨响中,二十几个马甲死兵和蒙军马甲被打翻在地。
不过这些人却不是全死。那些喊叫着冲上来的死兵马甲或是蒙军旗马甲兵,一个个身手都矫健的很,人被打落在马下的就不说了,而战马受创倒下的,除非是那不走运的,剩下的都是一个翻身就利索的滚落马下。
五十步外就开枪,枪子的威力自然不如三十步距离上,但还是能击穿他们身上披着的重甲,击穿战马的血肉骨骼,将他们一个个打翻在地。
那个手持重盾,手上提着铁骨朵的分得拨什库,被几杆火枪集火打在身上,当场就被打落马下,身上现出几个血洞,双目圆睁地躺在地上,人死的不能再死。
与他一起死去的还有好几个马甲士兵,几个蒙军旗马兵也被打翻在地,不过大部分的清兵弓手已是射出了他们的第一波利箭。
袁大洪扬起胳膊挡住了一支直插眼前的箭矢,利箭并没有穿透甲衣。蒙古人的弓箭力道也是很强的,但在破甲上,骑弓先天就要落后于步弓。这跟战舰上的炮管子没有海岸炮台上的炮管子粗是一个道理。
“放!”
根本来不及多想,第一排火枪兵退下后,第二排又接着上前,上百杆火铳对着冲来的清兵马队,根本不用怎么瞄准,只要扣动板机就是。
“砰砰!”
第二排火铳兵退下,第三排上前,又是大股的硝烟喷射而出,一个个冲上来的清军马兵,尖叫着被打翻在地,弹丸破开他们的甲衣,急速地在他们体内翻滚着,无情的收割着他们的性命。
第四排、第五排,……
只要不被打中头部,头弹的清兵很难立时便死,然而那还不如立刻死了呢。巨大的痛苦让他们滚在地上惨嚎,不管是死兵还是军官,等级上的区分抑止不了肉体的痛苦。
一个幸运的马甲兵捂着自己的胳膊,踉跄的走着。他从马上摔下来并没有受伤,枪子也只是打伤了他的胳膊。但是强烈的撞击还是叫他有些昏昏懵懂。马甲兵唯一还记得的就是立刻站起身,告诉别人自己还没有死,然后是尽快离开战场,不然他就是现在保住了性命,也无法躲过所有的马蹄的。
但是他踉踉跄跄的脚步害了自己,他还没有彻底清醒的大脑害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