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千娇百惯的长大,原该有个繁花似锦的未来,可一切皆因她心仪上了李修源,不顾女儿家的矜持又是写信给他,又是送香囊给他。最后这些事不晓得怎么就被父亲知道了。父亲素来便极看重女子名节的,觉得她这样做丢尽了他的脸面,大怒之下便要送她去庵堂修行。最后还是母亲哭着下跪求了他许久,父亲才同意母亲说的暂且将她送到外祖父家去待一段日子的提议。
次日母亲泪眼婆娑的送她上了到常州的船,细细的嘱咐了她一番。又说等过些日子父亲的气消了,她立时便会遣人接她回来。
那个时候沈沅对此也是丝毫不在意的,只以为不过是到外祖父家去玩些日子就会回来,所以还觉得母亲的那些嘱咐实在是啰嗦的紧。
但她没想到这会是她和母亲见的的最后一面。
她的母亲,对她那样如珠似宝的母亲,在她离开京城的两个月之后竟然就得病身亡了。可恨她先前一些儿都不知道母亲的病情,还几次三番的来信恳求母亲能促成她和李修源的亲事。
纵然是这辈子她重活了一世,可那也是在她到了常州外祖父家,母亲已经死了一个月之后才重活过来。
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她始终都没有能见到母亲的最后一面。
沈沅想到这里,只觉得眼眶发热,心尖上似是有一把尖锐的刀子一直在绞动一般,痛的她简直都要透不过气来。
她勉力的定了定神,然后翻过身子侧躺着。悉悉索索的衣料摩擦声在这寂静的夜里就显得尤为的清晰。
采薇刚刚才有些睡意,可立时又被惊醒了,
“姑娘,”她轻声的叫着沈沅,“您睡了吗?”
沈沅睁开双眼对她笑了笑:“没有。我口有些渴,你倒一杯水来我喝。”
采薇应了一声,忙起身去旁边小方桌上放着的保温茶桶里拿了紫砂提梁壶出来,倒了一杯水,双手递到了沈沅的跟前来:“姑娘,您喝水。”
沈沅起身坐了起来,右手接过了杯子,喝了两口温热的水,又将杯子递给了采薇:“明儿还要赶路,你也睡吧。”
船舱里就亮着一盏灯,烛光朦胧,采薇可以看到沈沅好看的杏眼下面有一圈淡淡的青色。面色也有些苍白,显然是没有休息好的缘故。
采薇心里也明白,姑娘是不惯坐船的。而她们自从在常州码头上船之后就已经在船上待了十日了,姑娘自然不会觉得很舒服。
不过她原是那样娇气的一个人,这十日中却不曾听到她抱怨过一句。也不曾见她迁怒于人,如以前那样,心中不快就随意的寻个由头找下人们出气。
姑娘这一年来的变化可真是大。
采薇心中感叹了一下,又忙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