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忍不住落下泪来。
他坐到床边,握着李氏的手:“你莫担心,岳父那里我已找二叔帮忙打点好了,必不会受搓磨,且等陛下气消了,说不得你们父女还有相见之日。”
李氏泣不成声:“我自嫁给老爷,老爷待我情深义重,谁知我竟是个无福的,我自知时日无多,又舍不得丢下老爷一人,还有我肚子里这个孩子……他还未见天日便要……我实在不舍,这孩子我已怀了七月,若是,若是我不好了,老爷就趁我活着之时将孩子娶出来吧,这是我能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唐柏一听哪里肯依,搂着李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你不会有事的,你不能走,你若走了,我待如何?”
李氏已然有些耗不住了,她笑了笑:“妾恐怕不能陪老爷了,我……”
唐柏更是不舍,待要再哭之时,就听到清冷的声音传来:“哭什么,没出息的东西。”
他顺着声音望过去,一时就傻住了:“祖母?我,我是在做梦吗?”
原来,竟是安宁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李氏屋内。
她几步过去,伸手拧了唐柏一把:“疼吗?”
“疼。”唐柏疼的呲牙咧嘴的:“真疼。”
“疼就不是梦。”
安宁挤开唐柏,坐到李氏床边,先伸手给李氏号了脉:“好孩子,苦了你了。”
李氏原先傻住,现在醒过神来。
她刚听唐柏叫祖母,便知这应该是那位已经仙逝的忠勇侯老太太。
“祖母?您是祖母?您不是去了吗?”
唐柏这会儿也反应过来:“祖母?您这是……您在下边呆的不好么,是缺什么吗?孙儿让人烧给祖母。”
安宁气的一巴掌盖了过去:“闭嘴,老娘活的好好的,烧什么烧?”
这下子,唐柏两口子更是吃惊:“您,您不是去了多年吗。”
“那都是障眼法,我要不瞒天过海说是去世了,只怕是真就死了。”
安宁无奈的叹了口气:“天意如此,天意如此。”
她拿出一个药丸放到李氏嘴里:“吃下去。”
李氏乖顺的咽了下去,咽下药丸之后,只觉一股热流涌入中,之后,便觉身上有了些力气。
她吃惊的看着安宁。
安宁对她笑了笑。
唐柏一直跟在安宁身边,现在看着李氏的脸色好了许多,他也跟着放心了。
随后,他就跟小时候那样拉着安宁撒娇:“祖母,您这回不走了吧,您不知道,自您走后,孙儿过的可苦了。”
安宁拍了唐柏一把:“等李氏好了我还得走,祖母也没有办法,若是在京城,祖母也活不下去的,你们且忍忍,再过几年,祖母必然回来替你们撑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