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管家明白主母是不会给大公子请大夫了,不敢多言,提着食盒下去了。
他暗暗叹息,可惜了那样年轻的哥儿,只是投生在了小妇的腹中,要是投生在主母腹中,应是何等耀眼风光的人物?
刘管家刚走出厅门,便听到一道咳嗽声,接着一道略显无力的男声传出,他下意识放慢了步子。
“母亲,大哥病了,给他请个大夫瞧瞧吧?”秦嵘虚弱的从屋里走出来,对母亲道。
“嵘儿,这事你莫要管,母亲自有打算。”安氏慈爱的将儿子扶住,让他坐在椅子上,给他理了理衣发,道。
秦嵘低声咳了两声,俊逸的脸上布满担忧,“母亲,还是给大哥请个大夫瞧瞧吧,我这病怕是好不得了,要是我没了,也不至于让秦家没了后。”
“嵘儿放心,昨日神医来瞧,说你这病只再一副药就能全愈,而且西竹苑那位没大碍的,你不必操心,好生养着就是。”
西竹苑那位已没了用途,就让他自生自灭吧,只要秦峥一死,侯府便再无庶长子,她这个当家主母也不会再成为盛京城的笑柄,她的儿子也将是侯府唯一的儿子,还是出身高贵的嫡子,将来必定承袭爵位,所以,秦峥必须死!
秦嵘向来信任母亲,闻言放了心,“既是如此,儿子一切听母亲的。”
刘管家听到这,加快步子离去。他并不再为大公子惋惜,深门大院就是如此,嫡庶有别,更何况大公子还是抢在嫡子前出生,占了庶长子的身份,主母怎会容他?若不是因为二公子的不足之症,主母不会留他到今日,如今二公子病愈,不需要大公子的肉入药,大公子便没了存活的价值。
“哥!”秦月冲进西竹苑,一路快跑进了寝屋,扑到了床上的秦峥身上,“哥哥,我是月月,你醒醒啊,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我回来了,我来接你离开,哥,你快起来,起来跟我走啊!”
床上的人却丝毫没有反应,他脸白如纸,面如枯槁,已无生息。
他死了。
三元看了床上一眼,脸色煞白,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大公子啊!”
“夫人,您节哀,仔细身子。”身后的婢女春桃看了床上的人一眼,吓得瞳孔一缩,垂下头哽咽着劝道。
跟在后面进来的老妇人郝嬷嬷气还没喘匀就向前拉秦月,“我的好夫人,您赶紧起来吧,大公子已经去了,这里晦气,您赶紧跟老奴回府去吧,小心冲撞到您。”
要搁平日,秦月定是对郝嬷嬷言听计从,绝不敢有二话,因为郝嬷嬷是婆母晋王妃身边的人,她逆了郝嬷嬷就等于是逆了婆母,定没有好果子吃,可是如今她顾不得了,她的兄长没了,她在这世上最亲的亲人走了,她怎么能离开?
秦月一把甩开郝嬷嬷的手,扑回床上哭道:“哥哥,是月月对不起你,是月月害了你啊,你带月月一道走吧,哥……”
“哎哟我的主子,我的姑奶奶哟,别哭别哭啊,您还要不要您自个儿的身子了?”郝嬷嬷急得跟个热锅上的蚂蚁似的,这要是出了个好歹,她这老命还要不要了?
春兰自小与秦月兄妹俩一道长大,对秦峥也颇有情份,秦峥死了,她虽也悲痛,但还算有点理智,忙帮着郝嬷嬷一块劝道:“夫人,您别太伤心了,要是大公子泉下有知,知道您这般为他难过,他会走得不安心的。”
“我不要哥哥死,我要他活过来,他要是活过来,我宁愿折寿十年!”秦月哭道。
郝嬷嬷眉头一跳,又是主子,祖宗的喊了起来。
秦铮慢慢有了知觉,第一感觉是痛,全身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