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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糖不知他怎么了,只是看着脏污的床单,脑海中闪过一个想法。
“床单脏了啊。”
仆人们立刻道:“奴才去换新的。”
“不必了。”
这话一出,楚蘅的心脏重新跳动了起来。
他自嘲一笑,方才他果然是疯了,那可是花萝,黛国女君,怎么可能是个温柔之人,即便真的温柔,也不可能对他。
他这双手,早已布满了血腥,眼底也只剩肮脏,有谁会喜欢他。
苏糖说完那话,紧接着又吩咐仆人,“楚公子以后就搬去朕的寝宫吧。”
这话一出,震惊四周。
仆人们不敢置信,陛下即位这么些年,后宫虽有不少公子,可从未有人可以留宿陛下的寝宫,眼前的楚公子,是头一个,也是唯一一个。
就连楚蘅,也吃惊地看向她。
他比谁都清楚,寝宫这种地方有多私密。
苏糖决定了,就命仆人们将东西搬走,唯有楚蘅,像个不知所措的少年,愣愣地看向她。
“这是怎么了?”苏糖问。
楚蘅皱眉,“陛下这是为何……”
苏糖无奈地看向他,眼里是他从未看过的色彩,她道:“谁让你让人担心呢。药也不肯好好吃,听闻底下的仆人说,饭也没好好用,你这样,朕不盯着怎么办。”
楚蘅见过的恶意太多了,仿佛唯有恶意才是正确的对待方式,突如其来的善意,反而让他不适。
可明明,他心里比谁都清楚,这些话不过是逢场作戏,花萝更不是长情之人。
他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别可可笑地沉迷于此,花萝对他好,不过是他这张脸,若是没了这张脸,她怕是头一个弃了他。
这般一想,楚蘅便冷静了下来。
对,就是如此。
这世上,怎么可能会有无缘无故的偏爱呢。
楚蘅换住处已成定居,苏糖倒也没那么急色,她没有让他与自己同睡,左右她的寝宫够大,暂时休憩的软塌都有好几个,随意给他一个便是。
当然了,除了换住处,苏糖这些日子待他真的是亲力亲为,喂药她主动,吃饭也得盯着。
次数一多,楚蘅从一开始的不习惯,如今倒也淡定了。
而苏糖像是个操碎心的老妈子,还总是嫌他吃的少。
“今日饭菜不和胃口?”
楚蘅放下碗,头一回对上她露出无奈的眼神,“没有。”
他并没有因为这一星半点温柔改变对她的态度,依旧冷冷淡淡,连个笑脸也不露。可苏糖像是真的不介意一般,从不逼迫他,即便太医都说他身子大好,她也没进一步。
就比如现在,她皱眉也只是因为他吃得少……
“不行,才一碗饭,太少了,再吃一点。”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