笃定的语气,这不是疑问。
我心下骤然一惊,重新莞尔一笑,退后一步,踮脚帮他整理衣服,“没有,我只是很欢喜。”
那双黑浓的眼里,瞧不出来别的,信与不信,都瞧不出来。
他任凭我给他整理,一直垂眸看着我,我后上的汗水起了一层又一层,按照计划的话,现在应该是开始了,我手僵了僵,被他握住。
“你以精兵示好,我撤百万精兵,所有精锐人马,都为你我的大婚保驾。”他每个字说的都缓缓,可每个字却也清楚的砸下,“长安,莫要骗我。”
分明每个字都不重,可是每个字都成功的让我身上冷了再冷。
我歪了歪头,对着他俏皮的笑了笑,“皇叔丰神俊朗,吾思之念之,之前想不开,如今便是想开了,有什么不愿意的。”
他这才松开我的手,出去应付外边的场合。
方才我帮他整理喜服的时候,发现他并未穿一直穿着的软甲,果真坦坦荡荡的,只是为了大婚。
而我大红的衣服内,却是既然不同的素白,只是为了最后一搏,要么生,要么死,陈家的子孙向来都刚烈不屈。
这场婚事本来就是心怀鬼胎,可不知道为什么,我心口有些憋的疼,像是几根针,一下下的刺过。
“公主。”
绿柚赶忙扶着我,我才意识到后背都被汗水浸透了。
方才嘴角的巧笑倩兮,现在也都收起,我望着铜镜中略有红肿的唇,有些茫然:“我今日的选择是正确的吗?”
绿柚在旁边心疼的快哭了,狠狠心咬牙说:“如今还来得及,公主若是您真的……”
“不。”我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方才眼尾还带点春意,现在都变得冰凉,压住心里的酸涩,“我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我手心被掐破了,可丝毫感觉不出来疼,只是有些茫然,心口为什么会疼到麻木。
喜娘笑嘻嘻的进来几次,床上铺满了红枣和桂圆,还有一张代表着贞洁的白帕。
屋外是喜气洋洋的敲锣打鼓声,可再远点,应该就是急促的战鼓擂擂声。
“您何必呢。”绿柚胡乱的拿着袖子擦了擦眼泪,“总是会有办法的,不过就是个想回来分杯羹的"."
,您何必做到这一步呢?”
绿柚从来不会说这样的话,可如今也是被逼狠了。
我拿着沾水的手帕,把脸上的妆一点点的擦拭下来,白虎还窝在一侧睡的很香,无忧无虑的让人羡慕。
“今日不是四皇兄,也会是别人,想要斩断这些人的蠢蠢欲动,就必须比他们更狠,更何况,裴佑晟毁了我的一切,我恨他啊。”
我手按住心口的位置,刚才心口空洞洞的,似乎有风声呼啸穿梭,又好像什么东西碎了,没了。
我弯眉对着自己笑了笑,又低声重复了一遍。
是了,我恨他,只有杀了他,才能真正的报仇。
无可厚非。
我注定是要辜负他所谓的信任,去报我终久未报的仇。
这场大婚注定是场笑话,我一直站在窗户那边,等着消息,外边的天亮了又黑,门哐当被踹开,再见裴佑晟的时候,仿佛隔了很久。
他裹挟着寒气而来,那双眼睛像是淬了毒,冷漠阴沉,浑身上下似乎都带着迫人的寒气,下一秒似乎就会抬手杀了我。
那种危险的感觉太强烈了。
我隐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