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她刚坐上宫主的位置不久,还没遇见猫儿,但也就这几天的事,不若早早将他找出来,留在身边好好护着?
正待邱欢思索的时候,一道匆匆的脚步声传了过来。她抬眼看了过去,就见方才在地牢见过的一个人迎面走来,他慌忙跪在地上,神色紧张:“宫主,白贺他……在牢中自尽了。”
白贺,快活宫的上一任宫主,亦是……她的师父。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个消息后,邱欢微微恍然起来,心中全无大仇得报的欣喜,反而不可遏制地漫出一片茫然与无措。
这是原主的情绪。
倒是有趣了,听到白贺的死讯,原主对这一个曾把她家六口赶尽杀绝的人恨不起来了?
邱欢回过神来,地上的人还老实地半跪在地上,等着她的指示。反正人都死了,她只手撑着额,懒洋洋道:“随意处理了吧。”
既然无法反抗,奉欢索性放松下来,软绵绵地趴在床上,但糟糕的是她上身没有半点遮挡,裸|露的后背毫无保留地暴露在空气里。
床边的一张小桌子上摆了满满一碟暗红色的颜料,还有一排映出红光的银针。
他要做什么?
奉欢的目光一晃,忽然发觉胡不归的手腕上有一道深深的血口,还有一些鲜血往下滴落,将衣袖染得一片猩红。
那碟颜料……是用他的血做的?
奉欢直直盯着他的眼睛,面上缓缓带出一抹笑,眼里却是一片冰冷,声音带着久未开口的沙哑:“你去干什么了。”
“在下去杀了一个人。”
听到他的话,奉欢毫不觉得意外。她问:“谁?”
胡不归微微笑了笑,苍白的面容上带着一抹病态的潮红:“常常跟姑娘在一起的那个人。”
季晓茹啊。奉欢扬了扬眉,她不明白,“为什么?”
“她常常与姑娘在一起,在下甚为厌烦。”胡不归捻起一根银针,轻轻地在碟子里那一滩暗红的液体里拨划着。液体有些粘稠,以至于针尖能轻易地勾出一个模糊的图案,但很快又融进了液体里。
待一根针上沾满颜色,胡不归抬起眼,看着她的眼眸里盛满春水一般柔软的笑意,却不及眼底,他缓缓道出未说完的话,“所以我杀了她。”
奉欢一怔,还没理解所谓的因果关系,就看见胡不归迈着轻快的步子绕到了她的身后。
奉欢看不到了,但是她清楚地感觉到,有一个人坐在了她的身上,带着一股凉意。明明是闷热的夏天,她却感到后背一凉,寒毛竖起。
淡淡的危机感笼上了她的心头。奉欢想动,发软的手脚却无法动弹,她只能压抑着,低声问:“你要干什么?”
回应她的是腰侧传来的尖锐一痛。
奉欢的身体一瞬间紧绷起来,身后伏上来的人轻轻凑到她耳边,热气吹来一阵痒意:“放松点。”
连他在干什么都不知道,奉欢怎么可能放松下来。
可很快的,奉欢感觉到胡不归冰凉的指尖从她的后颈开始,一点点顺着脊梁往下滑,一股逼人的酥|软感自尾椎骨升起。
这般撩拨下,奉欢不受控制地放松下来,然而这种为别人掌控的不爽让她心头窜出一团无名怒火。她用力挣扎了一把,可紧接着又是一针——他的动作再怎么轻,针扎进肉里时的疼痛无论如何都轻不下来。
他在她的身上刺青。
一针缓缓接一针的刺痛如浪涌来,连绵成一个她看不到的图案,空气里似乎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