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看看姐姐,再看看妈妈,眼神里流露出微弱的乞求——嘴馋,想去。
唐若遥使坏,给他支招,道:“快,跟妈妈撒娇,就说,妈妈,你就让我跟姐姐去吧。”
小男孩无师自通地学会了扯毛衣袖子,上下摇晃,软语撒娇道:“妈妈,你就让我跟姐姐去吧~”
唐若遥在旁笑着起哄:“沈老师,你就让小迪去吧。”
“小绯,你真是……”秦意浓摇头失笑,带着几分无奈几分纵容似嗔非嗔地瞧了她一眼。
这一眼定定瞧进她心底,森林里鸟雀惊起,迷路的鹿群声势浩大地横冲直撞,撞得她心口都发疼,紧接着疯狂地悸动起来。
唐若遥迅速垂眸,掩去了一瞬间的隐忍。
她强迫自己将抿住的唇线松开,扬唇绽出一个得逞的带着点顽劣的笑容:“沈老师要吃糖糕吗?”
“有心了。”秦意浓浅浅笑着,声音低柔道,“我平时不怎么吃甜的,你吃吧。”
“没试过怎么知道啊沈老师?”唐若遥拉着小演员的手,倒退着走,乌黑的马尾辫在脑后一甩一甩,大声笑道,“我买给你,回来尝尝。”
“对了,”她眨眨眼,“今天你生日,生日快乐,我再给你买块蛋糕。”
沈慕青和丈夫经人介绍相识,条件相当,彼此不讨厌,便遵循世俗的规矩结婚生子,相敬如宾举案齐眉,说起来人人都要艳羡。她自己亦觉得人生美满,哪怕丈夫回家后并没有什么话与她说,有了孩子后最多的话题就是围绕孩子,不记得他们的结婚纪念日,偶尔忘记她的生日,但他们说,大家都是这样的。
可面前的女孩那么的朝气四溢,灿烂耀眼,生命无限宽广,有无限大的快乐,如同一团从地平线蓬勃升起的朝阳,又好像她小时候见过的山坡上遍野盛开的大片迎春。
迎春开后,百花齐放,秦意浓愣愣地对着穿着高中校服的女生背影出神,听到多年来一潭死水的心湖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卡楞”裂开,从中间凭空生出了一朵摇曳的花来。
她轻轻地皱了下眉头,转头看向窗台那盆绿萝,眼神有点散,不太明白忽然涌现出来的,放肆蔓延在心口的,连指尖都微微发麻的,这样强烈陌生的感觉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