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出戏是埋下的一颗种子。
韩玉平不担心秦意浓的发挥,但是在细节上,他需要更加精心地打磨。他、秦意浓、现场编剧,包括饰演许世鸣的戴永清,四个人坐在一块儿讨论。
唐若遥吃完了饭,拿着纸笔,自带小马扎到旁边安静听着,学习点经验,不出声打扰。
秦意浓突然看了她一眼,给她递了张纸巾。
唐若遥:“???”
秦意浓凑过来,低声说:“吃了饭没擦干净嘴,有粒米饭。”
唐若遥脸腾地红了。
“不好意思。”她尴尬万分,慌忙用纸去擦,却并没有感觉到嘴边有什么异样,拿下纸巾,亦是干干净净。再抬头却对上秦意浓幸灾乐祸的笑容,顿时明白了。
秦意浓是在耍她玩儿呢。
唐若遥又气,心里又止不住地滋生甜蜜,没见秦意浓在片场这么逗过别人玩儿。
韩玉平用手指弹了弹剧本,啪啪响,意有所指地沉声道:“个别演员请集中注意力,别老顾着谈情说爱。”
秦唐二人对视一眼,同时不好意思地错开视线。
秦意浓镇定得快,反手就是一剧本不轻不重地怼在韩玉平胳膊上,正色道:“韩导,你说你打趣我就算了,小朋友脸皮薄,别乱开玩笑。”
韩玉平面有不虞:“那你就好好讨论,唐若遥一来你魂都被勾跑了。”
秦意浓嘶一声,牙疼道:“我什么时候——”
韩玉平阴着脸打断她:“说剧本!你再废话一个试试?”
秦意浓忿忿地闭上嘴,脸颊鼓了鼓。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唐若遥低下头笑了。
她想:秦意浓是真的一见到她魂就被勾跑了吗?
唐若遥晚上没戏,就是来当一彻头彻尾的观众的。
四个人开完短会,秦意浓回化妆间继续化妆,片场开始布景、调试灯光,光替走位。灯光调得很暗,甚至是阴森诡谲的,气氛陡然就变得沉郁起来。
唐若遥背剧本背得滚瓜烂熟,包括其他角色的。她知道待会要拍的剧情是,许世鸣喝得醉醺醺推门而入,沈慕青在屋内陪孩子,听到动静便出来,替许世鸣脱掉外套,并且尽一个妻子规劝的责任,温柔鼓励对方,重新振作起来,他是顶天立地的一家之主,只要认真去做一件事,自然是手到擒来。
一个称得上完美的妻子,再没人能比她做得更好了。
她给许世鸣提前做了醒酒茶,端上来,被打翻在地。
接着就是一顿始料未及的拳脚相加。
唐若遥心下一紧,光是想象秦意浓要演这一幕她都觉得窒息,更别说待会要亲眼看了。她怕她会控制不住冲上去把戴永清暴揍一顿。
副导演最后确认灯光和机位,比了个“OK”的手势,韩玉平举起扩音喇叭,端坐在监视器后,表情严肃:“各部门、演员就位。”
场记打板:“《本色》第……第一次,action!”
房门被哐当一声撞开。
沈慕青回头,一阵心惊肉跳,柔声哄了几句差点被吓醒的儿子,快步从卧室里出来。
客厅的白炽灯泡用了几年了,灯光不比以前亮,昏暗的光线下,门口歪歪斜斜地进来一个成年男人。他胡子拉渣,眼下青黑,带着终日酗酒的萎靡。
沈慕青走了过去,扶住男人的胳膊。女人力气小,她吃力地把丈夫扶到沙发上,除下皱巴巴的外套,搭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