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一辈子爱你,从生到死,你呢?
——你确定能负担得起我的过去、现在和将来吗?能够共同和我面对未知的一切风雨吗?
——我要的是一个在我自己放弃自己时能拉我一把的人,而不是短暂地拽了我一把,转眼却把我推进更深的海底的人。我姐死的时候,我差一点死了,再失去你,我真的会死。我再问你一遍,你确定吗?
如果她是韩子绯,她会义无反顾地拥抱她。
如果她是唐若遥,她会为自己终于得到回应而欣喜若狂,至于那些之后的事情,她无法保证的,她不会轻易应允,但她可能会坐下来和秦意浓,理智地讨论,不论如何,决不会像个懦夫一样畏惧,选择当场逃离。
但她偏偏两个人都是,却又两个人都不是。
她到底是谁?
唐若遥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自我否定和怀疑。
她快连原本的自己都找不到了。
一滴泪溅在地板上,她马上抬手用手背抹去,用力地咬住了虎口。
别哭了,只有懦夫才会一直哭。
她怎么变成这样了?
唐若遥眼珠熬得通红,虎口被自己咬出了血,傅瑜君喊她的时候被她吓了一跳。
唐若遥处在崩溃的边缘,她眼睛里的神采都是灰的。
傅瑜君忙喊了声她的名字。
唐若遥眼神慢慢恢复焦距,松开了齿尖,说:“我没事,你说吧。”
傅瑜君打消了从头说起的念头,直接道:“你没做错什么。”
唐若遥以为这是她的安慰,配合地扯了扯唇角,苍白道:“谢谢。”
傅瑜君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道:“如果今天在场的人是我,我不会比你做得更好。”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唐若遥对秦意浓用情至深,即使这份情的厚度在她自己心里存疑,但傅瑜君是看着她一路过来的,绝对不是说说的那种喜欢而已。
唐若遥神色微怔。
傅瑜君道:“我知道你现在很自责,但是她就一点错没有吗?什么叫作失去你她会死?”傅瑜君方才听到就觉得匪夷所思了,现在更是直指要害,“你听过一般人这么告白的吗?”
她进行现场表演,假装自己面前有一个恋人,动情地说:“我喜欢你,我想和你在一起。但你要是以后和我分手了,我就去死。”
唐若遥:“……”
傅瑜君:“谁不得想想?爱不爱的是一回事,谁愿意谈个恋爱就背上一条人命呢?你别怪我话说得难听,别人是道德绑架,她是人命绑架。”
她觉得自己还算温和的,换成文殊娴在这里,她一定会说“神经病,有病快去治病,精神病院等着你”。
唐若遥下意识为秦意浓辩解:“不是这样的,她是因为家里的事,所以才……”唐若遥斟酌了一下用词,道,“有一点轻微的偏激。”
傅瑜君提高声音道:“她因为什么是她的事,她这么告白就是你们两个人的事!她一个独立的成年人,三十岁了,不是小孩子,凭什么要别人为她的人生乃至人命负责?!”
唐若遥一时没法反驳,抿了抿唇,轻声说:“总之,你不要说她不好,我不是来找你骂她的。”她低下头,“你骂我吧,随便怎么骂。”
傅瑜君顺着她的话道:“好,我现在来骂你。”
唐若遥立时抬头,双目有神,一副聆听教诲的模样。
傅瑜君说:“你最大的错,就是被她一连串的质问带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