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很轻的一声。
伴随着响起的,还有另一声,明显不属于唐若遥动作发出的声音。
唐若遥忽然生出满腹的悲怆来。
秦意浓披头散发地冲出来,她并不吃惊,金属衣架疯了一样挥舞到她脸上,胳膊上,唐若遥不躲不避,张开双臂抱住了她。
上次还需要关菡和她两个人才能联手制服秦意浓,这次她一个人竟够了。
金属衣架掉在地上。
秦意浓理智全无,赤手空拳在她怀里又打又踹,胳膊被抱住就上嘴,用脑袋撞,甚至用唾沫吐她,使尽了人类本能的攻击手段,歇斯底里的,像个疯子。
唐若遥一声不吭,由她发泄着,撕咬着。
秦意浓不知道哪一刻恢复了神智,慢慢松开了牙关,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
秦意浓头抵在年轻女人肩膀,在唐若遥收紧的怀抱中小声啜泣:“对不起。”
“没关系。”唐若遥轻轻地拍着她的背,“所有的我都看见了,我不在乎,我只求你不要再推开我。”
秦意浓沉默了很久,说:“流血了,我给你上药。”
“你房间里有医药箱吗?”
“有。”
“在哪里?我去拿。”
“我去吧。”
“我们俩一起去。”唐若遥说,她松开双臂,牵了秦意浓一只手在掌中,两个人一起拿过来医药箱,放在茶几上。
唐若遥脸颊和脖颈被金属衣架抽出来的红痕比较显眼,秦意浓是下了死手的,每一条痕迹都肿起来,泛出可怖的深紫。胳膊上的轻一些,幸好她套了件厚厚的睡袍。
手腕有一处被咬出了血,现在还在往外流,秦意浓先处理她的手腕。清洁、消毒、上药、包扎,打结的时候她的眼泪落进了绷带里,秦意浓扭头去看别处,缓了好一会儿才重新转过来,打了个蝴蝶结。
唐若遥笑道:“很漂亮,心灵手巧。”
秦意浓没看她,兀自低头将绷带收好。
她端详唐若遥的脸,手指动了动,没敢伸过去摸,用棉签小心蘸着,动作轻柔地涂了一点消肿化瘀的药膏。
唐若遥疼得十分想呲牙咧嘴,但她只是眉头很浅地皱了皱,全程没出现别的表情。
上好药,她重新牵着秦意浓回到床边,柔声说:“睡觉?”
她什么都不问,永远尊重她、怜爱她,无条件地包容她。
明明眼前这个女孩子比她小了七八岁,在不久之前还是被自己牢牢呵护在羽翼下的雏鸟,却在这段时间内成长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变成了一个温柔勇敢,进退有度,让人忍不住心生依赖和信服的成熟的爱人。
秦意浓在她温柔如水的眼眸里,忽然就绷不住了,她不想再一个人扛着这些事情,她想向这个世界上她唯一能毫无保留信任的人倾诉。
“黎益川。”女人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地说了一个名字。
唐若遥:“嗯?”
秦意浓说:“我这阵子在应付的那个想对你不利的人,是黎益川。”
唐若遥的人际圈,暂时还接触不到黎益川这个级别的人,她很聪明的,选择用手机上网搜索,果然是个有词条的大人物。
秦意浓走过去倒了两杯水,放在茶几的两端,唐若遥瞧见,把两杯水放到了一起,和秦意浓挤在一张单人沙发里,抱着她。
秦意浓不自在地动了动,无奈地说:“我说的是正事。”
唐若遥认真道:“我做的也是正事。”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