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若遥松口,忿忿的。
死女人,嘴里没一句好话。
等她身体好了,自己非把她欺负得只能说好听的话,不听话就……再欺负得狠一点。
秦意浓轻轻晃了晃她的手,软声讨好道:“我错了。”
唐若遥不饶她,冷冰冰道:“错哪儿了?”
秦意浓没料到还有下文,短暂地卡了一下壳,在唐若遥质问的目光下,磕磕绊绊地把后面的话补全:“不该胡说八道,说不吉利的话,让你……让你生气。”
“我是谁?”唐若遥板着脸。
“女朋友。”
“重说。”
“不该让女朋友生气。”秦意浓听话道。
她说这话的时候是直视着唐若遥眼睛的,瞳仁清亮。
“乖。”唐若遥心满意足,赏了她一个吻。
秦意浓在洒满阳光的窗前惬意地眯起眼,一面享受着心上人温情脉脉的吻,一面不可思议地想:这还是我吗?
恋爱使人面目全非。
短暂离别的前一夜,秦意浓的情绪肉眼可见地低落下去,而唐若遥在按手机键盘聊天,偶尔地才会主动与她说一两句话。
秦意浓就更不开心了。
她知道自己在无理取闹,但又克制不住这样的无理取闹。恋人间的无理取闹,大抵都可以用一个词来代替:恃宠生娇。
“你在和谁聊天?”秦意浓装作不经意地问道。
“林老师。”
“谁?”
“林若寒。”
“你什么时候和她又有联系了?”秦意浓一口陈年老醋后知后觉地返上来,酸溜溜道。
唐若遥笑道:“《本色》杀青以后,她联系过我几次,问我什么时候回京,有空请我们俩吃饭,我向你报备过,你忘了?”
秦意浓想了想,确实有这事,但和她吃醋关系不大。
“那你现在在和她聊什么?”
“问她明天有没有空。”
“你不是跑通告吗?”
“对啊,所以我想问她有没有空,过来陪你。”唐若遥握住她搭在床边的手,正色望她,轻声问,“但我还没和她说你住院的事,你想告诉她吗?”
“我……”秦意浓目光里透出两分茫然和无措。
她没有想过这个,以前生病或者遇到事情都是一个人扛过来,现在多了个唐若遥,是因为她们俩是命运共同体。可林若寒只是她的朋友。
唐若遥是在秦意浓住院期间发现的,顺便盘问过倒戈的关菡,发觉秦意浓在许多感情上的处理都存在缺陷。爱情不说了,她自己切身体会过,要真正走进她心里有多难。友情方面的林若寒,也贯彻了她一贯的理念,可以同甘,在事业上互相帮助,但不要共苦,有苦都往自己肚子里咽。
成年人的世界界限分明,本就不可能像学生时代那样,竹筒倒豆子,凡事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唐若遥不是想让秦意浓毫无保留地对待林若寒,但她也不想秦意浓全部保留。
她满心满眼全是自己一个人固然好,但何尝不是画地为牢,筑就她第二个“姐姐”。她希望秦意浓拥有健康的友情,有推心置腹的知己,能在朋友面前表现出真实的脆弱,就像她和405宿舍那群室友一样。
世界上一切珍贵的感情,一切美好的东西,唐若遥都想双手奉到秦意浓面前,让她拥有。她一个人怎么能自私地成为秦意浓的全世界呢,不可以。
但唐若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