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镖们分出一半来,挡住后面的记者,另外的护在秦意浓身侧。
远去了,还听到记者凌乱的脚步声,高低不平的挽留。
“再说两句吧秦影后!”
“秦老师!”
“请等一等,秦影后!”
曲终人散场,这场戏终究谢了幕。
她经历过一场又一场这样的戏,却不再是戏台上任人凭赏的伶人了。
场馆外,秦意浓呼吸了口冰凉的空气,从气管到肺部,都是沁冷的。
她仰起脸。
夜空无垠,星河棋布。
秦意浓慢慢笑了。
关菡低声道:“外面冷,秦姐,我们还是进车里吧。”
秦意浓拢紧外袍领口,外边还有彻夜等候的粉丝。也可能不是粉丝,是过路人,她朝每一个瞧得见的人点头笑了笑,也不管对方能不能看见她,弯腰坐上了车。
保姆车在城区绕了好几圈,甩掉跟着的狗仔,中途又换了辆车,秦意浓才坐着一辆低调的轿车驶进了原来的小区。
说奇怪也奇怪,秦意浓来过这么多回,却从来没有一次,像今天这么紧张。
好像她不是单单去见女朋友的,是奔向她命定的归宿。
她曾经读到过一段话:我是个俗气至顶的人,见山是山,见海是海,见花便是花。唯独见了你,云海开始翻涌,江潮开始澎湃,昆虫的小触须挠着全世界的痒。你无需开口,我和天地万物便通通奔向你。
她那时并未品尝过爱情真正的滋味,什么云海翻涌、江潮澎湃,天地万物怎么会奔向一个人,多大的脸?都是文人夸张的修辞手法,一哂置之。现在她想:真的有一个人的存在,是真的会改变另一个人的世界,那个世界里万物生长,全是趋着一个人的方向。
秦意浓从电梯出来,站在家门口,压抑不住狂跳的心脏,抬手,按响了门铃。
***
采访结束大概是十点半左右,唐若遥到家十一点。
这栋房子是她们俩以前住的,定期有阿姨打扫,无论何时来都是干净整洁的。唐若遥很久没回来,对着屋里的布置有些陌生,她在门口愣了足足一分钟,慢慢地走进去,指尖触上沙发靠背。
家里的装修风格是按照秦意浓当时的审美来的,烟灰色的布艺沙发,茶几是玻璃的,支撑用的材料也是深灰,窗帘也是,很暗。
唐若遥想:以后的新房子装修不能这么暗,要弄亮堂一点的颜色。
她倚在沙发边缘,把秦意浓那条消息再看了一遍,一路上被她刻意摒除的紧张情绪后知后觉地席卷了她的心脏。
怦怦。
心脏在跳。
唐若遥眼睛里看不进家具了,指节在沙发布料上蜷了蜷,然后用指甲轻轻抠着,垂眸盯着面前的一小块地面,唇角抿出不自知的笑意。
过了会儿,她如梦初醒,抬手揉了把脸,快步进了衣帽间,挑挑拣拣了一番,出门的时候差点踉跄了一下,直奔浴室。
她手握到淋浴器的开关,手指慢慢松开,又退了出来。
……显得她很着急似的。
虽然她确实有些急,但秦意浓一回来,看到她洗好了澡,里边穿的还是那种东西,会怎么想?会觉得她很放.1荡吧?
反正秦意浓也要洗澡,等她回来,万一她比自己更急,说不定会有共浴的机会,她们俩还没一起洗过澡呢。
唐若遥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