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锐传媒大楼。
唐若遥站在阮琴办公室门前。她两手握拳,默然垂首静立片刻,抬手轻轻地叩了两下门。
里面传来阮琴的声音:“进来。”
唐若遥推开门,语气平静地对办公桌后的短发女人道:“琴姐。”
阮琴抬起头,阴腔怪调地讽刺了句:“这不是我们的大明星唐若遥吗?今儿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我这小庙里哪容得下您这尊大佛。”
阮琴此人,本事平庸,热衷拉皮条。前阵子,阮琴带唐若遥去应酬,唐若遥和她翻脸,两人不欢而散。虽说唐若遥签在星锐,但合同里没有规定接受拉皮条是必须的义务,阮琴也拿她没办法。代价就是唐若遥连不入流的商业通告都接不到了,好在她还在念书,专业成绩优秀,奖学金足够支撑她的学费,并不急着赚钱。
阮琴最厌恶就是她总是一副清高的样子,进了娱乐圈这个大染缸还想着洁身自好,让人摸两下是会少块肉吗?陪.睡一晚能省下多少事?你说你要是富家千金倒罢了,一个小地方出身的普通家庭,凭什么这么自傲?
唐若遥对她的嘲讽置若罔闻,只垂眼问道:“最近有什么能够带我去的饭局吗?”
阮琴道:“我带你去干吗?巴不得你甩我脸色看?”
唐若遥:“对不起。”
阮琴的笔差点掉到地上:“你说什么?”
唐若遥口齿清晰地重复了一遍:“对不起。”她低下头,说,“之前是我不懂事。”
阮琴:“你再说一遍,看着我的眼睛说。”
唐若遥抬起头,看着阮琴的眼睛道:“对不起,我错了。”
她语气无波无澜,好像这个将尊严双手奉上,由着别人践踏的人不是自己。比起她爸爸生死未卜地躺在医院里,尊严算得了什么?
阮琴神情玩味地走过来,伸手拍拍她充满胶原蛋白的脸。
十八.九岁的小姑娘,刚成年不久,皮肤光滑,吹弹可破,阮琴像摆弄一件货物一样,捏着她的下巴打量,道:“早想通了多好,以你的姿色,只要肯努力,不愁没有一条好出路。”
唐若遥垂眸道:“你说得对。”
阮琴松开她,摆手道:“你先回去吧,有合适的饭局我会打电话给你的。”
唐若遥不动,声音比方才低了些:“能……尽快么?”
阮琴狐疑地望着她。
唐若遥道:“现在暑假,我想接点通告。”
从星锐传媒出来后,唐若遥站在路边等来了去xx中心医院的公交车。这条公交线路人流密集,上上下下地十分拥挤,唐若遥随人群排队上车,投币两元。
她坐到终点前的倒数第二站,一个小时十分钟,如果换乘坐地铁的话,需要五块。
现在的唐若遥不是将来的大明星,她在空调都消不去汗味的公交车里,穿着白t恤,洗得发白的蓝牛仔裤,紧紧抓着头顶的拉环,和旁边的人肩挨着肩,随着公交车的行驶摇晃得身形不稳,刘海遮住眼睛,神情麻木。
刹车片刮擦出刺耳的声响,庞然大物停在医院门口的站牌,车内广播到站,众人鱼贯而出。
汗水味变成了无处不在的消毒水气味。
唐若遥一进重症监护室的走廊便被一个女人恶狠狠地扑上来,不住地捶打着她的肩膀,撕扯她的长发,哭骂道:“你这个扫把星,我们老唐家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个灾星啊!”
“为什么被车撞的不是你!你怎么还有脸活在这个世上!”
“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啊,摊上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