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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唐番外17
    血,满浴缸锈红色的血水。

    海藻般的长发浮在猩红的水面,遮住了女人的面容。

    秦意浓踉跄着跌步上前,扑在冰冷的浴缸边缘。她手指颤抖着去撩开水面的长发,一张已然毫无血色的青白脸孔映入眼帘,长睫毛下明亮的眼紧紧闭着,再也不会醒来。

    秦意浓像是被火燎了似的,倏地收回手,喉咙里发出哈的一声。

    假的。

    她用力闭上眼睛,再睁开。

    没变,没变!

    还是这样,还是这样!

    那就是在做梦。

    秦意浓用力掐着自己的胳膊内侧,掐红了,掐青了。

    快醒啊!快醒啊!

    她在心里嘶吼着,咆哮着。

    怎么还不醒?

    怎么还不醒!

    她一口重重咬在自己虎口上,深可见骨,几乎要咬下一块肉。

    快醒啊!

    醒一醒!

    眼泪落了下来,模糊了视线。

    她一直咬,一直咬,眼泪流进弥漫血腥味的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咽声。

    秦意浓死死地攥着浴缸边缘,眼珠通红,挺直的背脊不堪重负地弯了下去,撕心裂肺的痛楚,让她不得不伸手去按住心口,泪如雨下。

    一声尖叫划破了秦宅的上空。

    不知何时走到秦意浓身后的纪书兰两眼一翻,软软地倒了下去。

    ***

    滴答——

    滴答——

    滴答——

    秦意浓猛地睁开眼睛,心脏剧烈跳动,坐了起来。

    房间里空空荡荡,纱帘透出夕阳的残红,秦意浓抽了张纸巾抹去额头的汗水,下地穿鞋。

    秦宅静得可怕,秦意浓在二楼走廊走着,步子越来越快,她几乎是跑着下了楼梯,冲进了秦露浓房间里,慌慌忙忙地推门而入。

    “姐姐,我做了一个特别可怕的梦,我梦见——”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她慢慢地走进去,看着屋里原封不动的摆设,蒙上黑布的床铺发呆。

    原来……不是梦啊。

    怎么现实比梦还要可怕啊。

    她弯下腰,在房间中央很慢很慢地蹲下来,坐下来,从黄昏坐到深夜。

    芳姨红肿着眼睛,推开门:“二小姐,该回去睡觉了。”

    秦露浓过世已经一个星期了。

    秦意浓日夜颠倒,白天帮着带孩子,晚上在秦露浓生前的房间里一坐就是一整夜。她不像纪书兰那样哭到肝肠寸断,以泪洗面,她甚至冷静得可怕,有条不紊,一手操持了秦露浓的后事,选了上好的墓地,入土为安。

    但芳姨看着她这样,不祥的预感愈发强烈。

    秦意浓忽然站起来,因为坐久了血液不流通,腿脚麻木,踉跄了一步,她揭开了床上铺着的黑布,说:“我今晚睡这里。”

    芳姨急道:“使不得啊,这……”“不吉利”三个字她怎么也说不出口。

    她是看着两姐妹长大的,姐姐聪慧,妹妹朴实,跟前跟后形影不离。

    秦意浓说:“我就要睡这里。”

    她和衣躺下,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姐姐最爱我了。”

    芳姨抬手紧紧捂住嘴,泪水四溢,转身奔出了门外。

    秦意浓闭上眼,一滴泪从眼角滑下。

    ***

    纪书兰伤心过度,早已病倒在床,第二天早上听芳姨说秦意浓在秦露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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