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若遥循着她的视线望去,笑笑道:“可能是在外面吹了风,待会儿就好了。”
“是吗?”秦意浓看着她,又好像没有在看她,喃喃地自语了一句。
两人都换好衣服,唐若遥拇指温柔抚了抚女人的脸,柔声道:“我们去找你姐姐。”
“露浓姐?没看到她啊。”
“没看到。”
“她不是和你们在一起吗?”
所有人都摇头,秦意浓的脸色明显焦急,终于有人指了个方向:“我好像看到她往海边去了。”
秦意浓拔腿朝海边跑去。
耳旁是刮过的冷风,像刀子一样,刮得秦意浓脸颊生疼。
按理来说,秋天的风不该是这样。
秦意浓终于看见了秦露浓,她穿一条纯白的长裙,背影单薄,赤足在沙滩上走着,一步一步迈向大海。海水冲击到浅滩上,很快又退去,但留下了洇湿的痕迹。
海水卷到了秦露浓的小腿。
“姐姐!”秦意浓几乎魂飞魄散,大声喊道。
她的眼泪忽然落了下来。
“不要……”
秦露浓回头,朝她柔柔地笑了下。
“姐姐……”秦意浓抹了抹眼泪,走了过去,头两步还踉跄,后来步伐越来越平稳,慢慢地站到了她跟前。
姐妹俩相对而立。
海风卷起两人的长发,世界安静得只剩下她们两个。
秦露浓看着她,一字一句,慢慢地说:“平安、幸福。”
天空广袤而沉静,像一幅亘古不变的油画,阳光铺洒在二人身上,然后秦露浓就像童话故事里的美人鱼一样,微笑着,变成了一个一个的泡沫,飘向海面,飘向遥远的晴空。
秦意浓仰起脸,泪流满面。远处婚宴的热闹听不见了,她又看到了那些白雾,从她脚下弥漫开,雾气越来越浓,越来越厚。
她回望来时的路,竟也找不到唐若遥的踪影了。
“遥遥。”她张了张嘴,声音回荡在白雾里。
“我在。”回应她的是一道熟悉的声音,却不是她听惯的那道,尚带着青涩的嗓音,而是柔和清润的,属于成熟女人的音色。
“遥遥。”眼泪顺着眼角滑下,睡梦中的女人又喊了一声,哽咽的,嘶哑的。
二十六岁的唐若遥吻去她眼角的泪水,更加温柔地道:“我在。”
白雾散去,阳光和泡沫都消失了,海岛像一块蛛网密布的玻璃,一声脆响支离破碎,没有再拼凑回去。
早晨的阳光透过白色纱帘,照进秦宅二楼宽敞的主卧。
秦意浓慢慢睁开了眼睛,泪水还是不停地滑落。
“做梦了吗?”唐若遥坐在床头,拇指轻柔抚着女人的眼角。她已经三十三岁了,近年来常常笑,所以眼角有一条不明显的细纹。
今天早上,秦意浓破天荒醒得很迟,唇角带笑,似是沉浸在美梦里。唐若遥不忍叫醒她,去楼下健身房锻炼了一圈,又监督宁宁练了会儿钢琴,上楼发现秦意浓在哭。
确切的说,是在梦里哭。
她的哭声压抑而隐忍,继而便轻轻喊她的名字。
秦意浓定定地望了面前的爱人数秒,目光移到她左手无名指上已经戴了两年的婚戒上,她低低地嗯了声,伸手抱住唐若遥的腰,将脸埋进她怀里。
“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所有的遗憾都不复存在,她们没有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