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保护色,让两人各自放下戒备,共享相知相处的机会而又不伤大节。凌河也只有两条腿不能动的时候,才能明目张胆地求他抱抱、求他脱衣、求他给洗头洗澡、偶尔恃宠跟他撒个娇……
凌河是真的“不愿意”吗?
不愿意这人早就抬屁股迈开两条腿走人了,耗这么久干什么,难道真稀罕那架施坦威!
凌河其实是“愿意”的吗?
凌河被他摔在碎玻璃板上后背磕出血,那时都死咬着牙拒绝承认,其实是仍想要继续装下去,想要留在他身边。
然后,他就把凌河的脚踝拆了。
严小刀到今天才想明白两人之间感情牵绊上的许多细节,只是领悟太晚。
他自己冲动做下错事,一次两次触犯了对方的大忌,怨不得旁人。是他非要逼着凌河揭下伪装的面具、撕开那层触觉敏感的盔甲,却忽视了,这些日子两人独处时的凌河、与他看书弹琴交心的凌河,难道不是他也最渴望、最想要留住的那副面孔吗?为什么亲手打破了这样的美好?
严小刀回到别墅时眼底有两块红斑,也不说话,只拿过凌河用过的那杆枪,抚摸了许久。他把那两枚空弹壳小心翼翼收藏了,好像那是什么宝贝。
他猛然想起什么,奔上二楼卧室去找,将卧室大床、柜子、沙发、衣帽间翻了个底朝天,也是发疯一样。
杨喜峰这些人大气也不敢出,探头往卧室里瞅,约莫是在纷纷吐槽,老大,凌先生应该不至于偷拿咱家的钱!
严小刀找了半天没找到,吁出一口气,眉心唇边竟爆出欣慰感动的喜色。
杨小弟小心地问:“哥您找嘛玩意儿?”
严小刀眼眶又略微发红:“他把我给他的那颗‘八万’带走了。”
一屋兄弟连带两名狗爱妾,都不了解“八万”是一段什么剧情。
感情到了这份上,哪怕这人已不在身边,对这个人的全部心思,是已浸入他的全副精神意识、他每一块还能动弹的肌肉、每一道骨缝罅隙和每一根头发丝里,甩都甩不掉。“天若有情天亦老”这话讲的真对,严小刀觉着自己最近都老了,明显情绪脆弱和极易动情,以前对谁、对任何人都不会这样。
施坦威如一尊外表华丽的黑色庞然大物,静静伫立在主卧的起居间内,占地着实不小,这巨大的家伙凌河没能带走。
严小刀发现凌河好像带走了他两套衣服,一套是在伊露岛他二人同穿过的衬衫马裤,还有一套他平时常穿的长款棉布睡衣,都穿得挺旧的,竟被凌河收破烂似的扫走了……
他的手机送出短讯提示音,完全陌生的号码,字里行间却映出一张最熟的面孔:【感谢严先生这些天善心收留,你多保重。】
严小刀想都没想就回了一行字:【琴你忘了带走,改日让人过来抬走吧,你我留个纪念。】
凌河没再回复,保持沉默。
严小刀将那串号码默记于心,轻易不去骚扰对方。
以他的脾气,也绝不会死皮赖脸地去纠缠恳求,他也无论如何无法接受对方那晚提出的以肉/体换忠诚的交易条件。男儿志向是在天地之间,对不住所爱之人,但会将那个人妥帖地收藏心里,轻易不愿将这份感情拿出来招摇示人。
作者有话要说: 1前一章露了个左撇子,这章又露了一个。
2小河不会想跟小刀分开,很快又要见面和以另一种方式“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