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学过医理,只会凭借经验“阅读”伤口。
鲍正威沉声道:“关键是这人怎么把自己割破的?”
鲍局长这话当即就让严小刀敏感的神经弦“腾”得跳起来,在他脑海之间凌乱舞动——麦先生“怎么把自己割破的”?
证物台上放着那只致命的性/爱玩具脖套……严小刀拿起证物仔细端详,心猛然被揪起来,好像被人掐捏着他最脆弱不设防的喉头部位提了起来,将他悬在半空鞭打撕扯。他有些难以置信,赶忙又跑到冰柜前,这次都顾不上回避和忌讳,将遮遮掩掩的白布一把撩开,几乎是双眼趴在那饱受创伤已惨不忍睹的致命部位,睁大了眼在伤口截面上寻觅蛛丝马迹……
那天,严小刀就这样来回往复走了有七八趟,他的面皮就在鲍局长和薛队注视下缓缓凝结成一层坚不可摧的铠甲,极力掩饰外露的情绪,声音却悄然地含混哽咽,心潮澎湃如江口决堤之水。
他这样对局长汇报的:根据颈动脉肌肉和血管破裂的方式,要害部位应当是用一段极细极薄的刀片割破的。刀片制作巧妙,嵌在玩具里。
鲍局长深看着他:“所以你也看出是刀片。”
用刀片致命,有几处最合适下手且极难解救的部位。一是左胸第三根与第四根肋骨之间,二就是颈部大动脉,其次还有骨盆处复杂密集的血管以及脑干、颈椎。但那些部位都埋得较深,显然用刀刺更方便,这些位置基本是一击必死,当场都难以解救。
鲍局长又问:“刀片怎么进去的?”
严小刀说:“这个看似玩具的脖套,它的作用就好比一只动能加速器,并不直接杀人,但是依靠通电后的快速震动和开阖,在开到最大频率时瞬间勒紧了受害人的脖子,将刀片送进去切开血管……”
简老二弄来的高档进口稀罕货,毕竟只是个寻欢助兴的玩具,并不直接杀人,只是做了顺利运送凶器的一件载体。
薛谦冷冷地横他一眼:“你玩过吗?你能确定?”
严小刀道:“不同尖锐物体戳出来的创口或者截面,有很细微的差别,分辨是普通锯齿还是特殊刀片这并不难。”
薛谦眼眶发红:“严先生,你这么干过?”
严小刀咬牙回道:“我没干过,但这很明显我看得出来。”
鲍正威用严肃的眼神制止薛谦。请严小刀过来是以“特殊专业人士”身份做亲身的佐证来说服薛大队长,严小刀的判断与衙门里几位正牌仵作的判词是一致的。
严小刀突然抬眼直视鲍局长,脱口而出:“当时究竟谁下的手?难道麦允良是自己把这个狗脖套似的玩意套上,自己下手勒毙了自己吗?”
鲍正威道:“是简铭爵执行的,但简老二说他当时做得太兴奋忘乎所以,口供还交代说……受害人当时一直在勾引他、诱使他一定要那样做。另外,他口供称受害人曾单独在浴室待过几分钟,有机会在工具上动手脚。”
薛谦低声骂了一句:“死无对证,姓简的现在想怎么说都由着他一张嘴了。”
人都已经保释出去,暂时在家监视居住,薛队长已经憋着火随时想烧简家大宅了,尽管他自己也明白,这样的情绪对于他的身份立场非常不职业,他太执着于揪出真相,绞杀凶手。
严小刀强忍住难受的心境:“是他自己选的玩这个吗……我是说,如果当真是麦先生主动提出……”
鲍正威挑眉:“什么意思?”
严小刀掀开白布指着某处:“麦先生的颈部血管其实与一般人不太一样,我不懂医,完全是以实践常识来看,普通人颈内动脉埋在这条肌肉里,并不那么容易从外部直接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