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河的安危周全,仿佛已经成为系在他心头最沉甸甸的一番责任。他永远无法眼睁睁看着凌河陷入包围而袖手旁观无动于衷,做不到。
渡边老总这一夜的心情也像是坐了过山车,刚刚膨胀吹气的得胜野心,此时被严小刀的突然出现打击得风雨凌乱!几缕头发湿哒哒地覆盖在这人的脑门上,吃惊和慌乱的神情缓缓爬上面部各条纹路之中,渡边仰山低声地嗫嚅:“怎么会这样,怎么这样?……”
2号打手也败下阵来,3号打手在暗处观察,脚底下分明犹豫了一下子,偷摸估算着严小刀还能剩下多少体力,咬着牙壮着胆飞扑上来。
这就是一番艰苦的车轮战。
严小刀长身而立在码头甲板上,额角旧疤因恶战而变得猩红,眼球也是红的。他右手食指和中指夹着一片细长骇人的刀峰,突然微微一动再一收式,尚未出招,3号对手已吓得“噗嗤”往后滑了一跟头!
两人就这么相隔数米面面相觑,对手不敢动,严小刀也不动,在静止的状态之中稍作喘息,平复一下瞬间席卷全身肌肉的疲劳酸胀。
他太累了。
自知体力已是强弩之末,眼前略微模糊,是强撑着身躯集中自己的专注力。
那不怕死的3号打手在瞄到严小刀双眼瞳仁略显空洞失焦的瞬间,突然发动偷袭式的杀手锏,跳起来抡圆手臂持械暴击!严小刀见影闻声才动,已是身经百战,那一刻十分冷静,压低身形就地滚落躲开袭击,从下往上轻声划过的刀锋白刃恰到好处将对手双脚靴底连同脚底板全部划开一道罅隙,在悄声无息之中,以一招釜底抽薪让对手在失声痛叫的同时失去了战斗力。
严小刀就地打滚的同时眼角余光瞥见又一道暗处袭来的黑影,他仍是狼狈倒地之姿,借最后一丝力气将飞刀出手,那细长的刀锋简直像携带千钧之力,“砰”一声就将那即将扑上的身影原路撞了回去,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将那人“钉”在码头凉棚的一根木质立柱上!
严小刀滚至对手身边,伸臂摘桃,将戳在对手肩窝并不致命的轻刀摘走了。一群人看着那家伙像泄了气的一只憋皮球,沿着柱子出溜到地上。
就连凌总手下絮絮叨叨很不服气的黑衣小子也住了嘴,暗自倒呵一口凉气,拜服了。
凌河这时已经恢复冷静如常的表情秩序,内心波澜壮阔巨浪滔天,但面色深藏不露,让人看不透他此时在想什么。
“你们都看到了。”凌河声线轻飘地说,“假若将来真有一战,我们谁能拼过严小刀。”
身旁几人互相瞅瞅,诚实坦率地摇了摇头:“严先生身怀绝技以一当十,我们打不过他。”
凌河点头承认:“没错,我们拼不过他。今天只是抓一个游景廉,倘若今天来的人是戚宝山,以严小刀对戚爷的忠心耿耿,他一定跟我血战到底,绝不会畏缩退却,也绝不会袖手旁观,他不会允许我往前再走一步。”
身旁数人陷入沉默。
凌河惨笑,爱恨交织之下吐露出真话:“小刀啊,你让我能拿你怎么办?
“我怎么可能放过你,我怎么能把你这样的人再留给戚宝山?”
严小刀没有听到凌河低声喃喃的密语。水面上隐隐的发动机声和汽笛声组成嘈杂的背景旋律,他仰面倒在不远处的甲板上,几乎就是筋疲力竭,剧烈起伏的胸口艰难地追逐氧气。
……
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