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谦脱口而出:“但是你跟女人最好说话了!”
严小刀画锋一转:“薛队长,其实你身边也有一个很方便很好说话的‘线人’,你怎么不问问那位?三年前4月19日他或许也在里面,很可能看到过什么。”
薛谦沉默半晌,不爽地说:“我这样就不算利用感情关系了?!我才不问他。”
薛谦挂断电话才检讨自己太暴躁了,冲严小刀发什么脾气?自己这会儿才是傻白甜,真实情绪在外人面前一目了然。
他一条手臂垂到车窗外,不停抽烟,在车门旁边的地上攒出四五颗烟头,最终拨通梁少的电话:“有晖,我这两天在燕城,崇山宾馆1208号房间,今晚能见个面吗?我等着你。”
……
不太舒服的严总,暂时寄居在凌先生在临湾新区的一个临时寄居处。
他挂断薛队长的电话,仰面让自己重新陷入柔软的被窝,身体时不时打出一两个剧烈的寒战。他身子里面和外面完全不是一个温度,中间只隔一层脆弱的皮肤,周围触手可及的阵阵热浪愈发激得他浑身发冷。
严小刀发烧了,高烧了两天。即便再健壮结实的一副身躯也不是钢筋铁骨,终究是有心有情有义的血肉之躯,承受不住这么长时间的跌宕起伏和心理煎熬,终于还是撑不住。
他病得很是时候,也要感激凌河当时就没送他回家。以凌河的善察与私心,严小刀,你是想要回到你干爹的旧宅,还是想要回到海边别墅见你养母,让母亲面对你这失魂落魄无法自持的模样,仓促之间得知事情真相?都不是良策。
于是,当天凌河的车子载着他,沿着蜿蜒迂回的海边公路去到一个不为外人知的驻地。每日晨昏坐看潮起潮落,海天一线风光绝色。
大楼外面破败不堪,内部荒凉空旷,墙壁上浮现许多独具韵味匠心的涂鸦画作。凌河只花了很少的钱,从一群破产艺术家手里租下这栋厂房改装的画室——他现在其实跟那群文艺青年同样的囊中羞涩。满院枯草点缀着生命力顽强的铃兰,外墙剥现出图案,透出几分萎靡的文艺情调。
破厂房就连房间隔断都没有,还不如燕城里北漂群居的地下室。凌河跟所有人同住一大间,互相之间拉一道布帘子。
只是严小刀那时浑浑噩噩,忽略了凌河经济上明显的困窘拮据。
严小刀闭眼躺着,透过睫毛间隙瞥见修长的人影带着熟稔的气息压上来。
凌河是用舌尖分开他滚烫的嘴唇,硬塞进一只冰凉的温度计。
“别亲我,有病毒。”严小刀哼着说。
“把病毒分一半给我。”凌河抚摸他的前额和脖子,竟然真就再次挑开他的嘴,从唇舌之间勾出口水丝分享滋味,也是个疯疯癫癫的脾气。
严小刀的口水都是烫的、辣的。
温度计读出398°,病来如山倒。
凌河说:“去医院看看?”
严小刀用手臂挡住眼底红丝:“不去。”
“就这么生扛?”凌河皱眉,“你以为自己是一块铁吗?”
严小刀说:“我没病,我心里难受。”
他极少生病,偶尔高烧这一次,好像抽干了过去几年积蓄的全部精力,脸颊都悄悄凹陷下去。
凌河就在他的睫毛缝隙之间来来往往出现了好几次,弄凉毛巾给他降温,尽管这样的物理降温土法就是杯水车薪,没什么作用。严小刀依然陷入循环式的冷热相激,十分难过。
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