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小刀的意思是,这些贵宾级别的赌场和,规矩和安保严密,绝对不允许拍照或摄像泄密,往来人员皆对外严防死守,大家都是一条线上的蚂蚱,在一个窝里赌和嫖,谁也别想举报了谁。
凌河摇摇头,分明是很不屑:“严总,昨夜游灏东把谁干了半宿差点弄死,你想不到么?”
凌河不提,严小刀都不屑琢磨别人被窝里那点破事。
凌河一提,他也不笨,立刻就猜到了。
他们套房隔壁现在住的就是姓游的,估摸这一刻也在如坐针毡,算计着这屋。
凌河笑得很冷:“麦先森在燕都高层的‘入幕之宾’也不少,随便往上捅给谁都成。他自己懦弱不堪没有血性不敢声张,一株残花败柳扶不上墙,你还不敢替他张扬么?”
严小刀心里倒呵了一口气,惊异于凌河此人心机深沉、口齿冷酷、眼光毒辣。他不动声色地反问:“你有证据吗?没证据能干什么。”
凌河同样不动声色:“呵,你怎么知道我没证据啊。”
……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试探,就这时,楼下有人叩门,而且先叩了四下,听不到回音又叩了四五下,很执着地等待开门。
或许是服务生吧,又或者梁大爷实在住不惯鸽子笼,后悔了又杀回来了?
严小刀对凌河打个眼色,让他安心躺下睡觉,下楼应门去了。
严小刀的背影从旋梯上消失而走的那一刻,凌河呼出一口气,仿佛也终于能够卸下全副武装着绷紧的肌肉和神经,颓然地倒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吸氧。
极度疲惫,但眼神执着坚韧,熬了这么些年,心肠早就冷硬了。
他像放映一个缓慢悠扬的长镜头一样,缓缓地侧过身去,脸庞渴望地伸向窗口摄入阳光的光明之处,然而没有够到光明就停住了,脸仍然埋在阴影中,让水墨云山般美好的睫毛遮住眼睑。
会不会显得太露骨、太急于求成了……
严小刀啊……
凌河反而十分轻松,仰脸探寻瞅着他:“严总,倘若今天是你做活儿伏击某人,你会选择在这岛上现在下手,还是等到了那‘云端号’之上,再暗中动手?”
严小刀不假思索坦白回答:“在船上动手。”
凌河心领神会地笑了:“这就对了么,在归程途中船上动手伏击我们,成功率更高,顺便还能将你我的尸首扔进大海,直接葬身鱼腹,处理垃圾的繁琐都省了,骨头渣都找不见,境外三不管地带也无人细察,我说的对吧?”
严小刀:“没错。”
凌河悠哉闲哉地坐于轮椅上,就是来走秀观光的,没有任何佝偻猥琐的病姿或萎靡不振的神态,微风拂过半长黑发时整张脸像镀了一层光,眉眼末梢染着从天边云端泄下的红霞,眼如绿玉,容光焕发。
而且,他穿的是严总之前穿过的一身衣服,许多人看出来了,这显得极为暧昧,完全脑补二人是从一个被窝筒里钻出来的。
严小刀之前去靶场跑马射箭,穿过一身便装马裤长靴,宽松的麻布衫这时套在凌河上身,下身是烟色马裤,一双褐色长靴。两人身段差不多,严总是“脱衣有肉穿衣显瘦”的标准北方爷们款型,而凌河手脚修长更加显瘦,愣是将衬衫长靴穿出个空芯儿晃荡、衣袂飘飘的潇洒感。
两人一前一后,活脱脱是用迫人的气场在人丛中开辟出一条路来。严小刀推着凌公子,一点不像推个残废,简直像推出来一位隐世高人,一代宗师出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