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槽太矮,他弓着背,肩胛骨随他动作有力的鼓动,皮肉结实,好像每一块肌体都有它的作用,有生命的动着。
卢茵盯着他后背看,越惧怕越移不开眼,他整个背部布满迂回龙尾,背鳍如刀,鳞片密布,一只厉爪从腰肋伸出,张牙舞爪,似乎能勾破人的喉咙。
趋近下腰的部分倒干净,皮肤比背上白了些,脊柱一道凹窝,上下贯穿,笔直淹没到裤腰里。
卢茵觉得脸热,赶紧移开视线。
窗户外,夕阳淹没在楼宇后,还剩一束余光,天空还亮着,其他却暗淡灰盲,正是一天中明与暗的交汇。
卢茵动作迟缓,突然觉得眼前一切如此陌生,身边人也像不认识,而她,更找不到和他共处的理由。
距上次蹦极快一个月,那之后,两人不近不远的相处,卢茵只觉得,也许她身边需要一个男人,给她温暖,给予关心和爱护,在生活上可以相互依靠。而这时,恰好他出现了,自己也并不排斥和讨厌,甚至有一点点喜欢。
只是偶尔恍惚,觉得太不真实,无论是他的人,还是重现接受一段感情。
一切都像是场梦…
陆强洗完了,回身问:“切成什么样?”
卢茵回神:“…你会切?”
他挑眉:“我应该不会?”
“没有。”卢茵说:“只觉得你这样的人不能做这些。”
陆强取了刀:“切葱花儿?”卢茵点点头,他才又问:“我什么样的人?”
“有点儿大男子主义。”
陆强“嗬”了声,手下动作麻利:“我老家是农村,五岁会砍柴,七岁能踩凳子给一家人做饭吃,十五已经在外头混了…监狱里哪样不得自己做,掉个扣子,拿吐沫星子也得给沾上。”
“…”卢茵问:“你老家是哪儿的?”
“武清县钱树林村。”
“家里还有别的人吗?”
好一会儿,他切完了:“还剩个老娘。”
卢茵没说话,把焯好的西芹放到冷水里,听旁边问:“你呢?”
“我?”卢茵想了想:“我家不是本市的,老家在黔源。从小没见过我爸妈,是在舅舅家长大的,他们条件不好,高中以后就一直寄宿,后来上了大学,都靠奖学金和打工。”
陆强不由看向她。
卢茵回视,轻松的笑了:“你别用那眼神看我,我从小就独立,没觉得自己多可怜,性格也不扭曲不变态,只是有点胆小罢了。”她叹了声:“其实我挺认命的,虽然舅妈…但舅舅还是很疼我的。”
陆强眸光微闪,也恢复自然,哼笑说:“不光胆小,还爱耍小聪明。”
“…哪儿有。”
陆强却转了话题:“所以,就因为个渣男,跟他在这儿混五年?”
卢茵动作一顿,垂下眼,陆强看她,“得,咱不提。”
他勾住那小细腰,往她太阳穴上猛亲了口。卢茵推他,在他亲的地方抹了下,小声嘀咕:“真讨厌。”
“还嫌老子。”他勾唇角:“还切什么?”
两人边做边聊,三菜一汤很快端上桌。
上次买的白酒没喝完,陆强劝她喝点儿,这次她怎么都不肯。
他不勉强,自酌自饮,喝掉了两口杯。
饭后卢茵去洗碗,他累了,坐沙发上没动,看了会儿电视。卢茵回来连衣服都没换过,收拾好擦净手,在屋里转了两圈,抹几下桌子,洗完水果,又去阳台收衣服。
陆强追了会儿她的影子,“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