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强退后坐进去,车身一沉,原本宽敞的空间坐了两个大块头,显得略微局促。
邱震笑着:“死丫头什么都不懂,你别介意。”
陆强自嘲说:“没事,这身儿还真像发广告的。”他出门急,随便抓了件衣服穿,是保安冬天的棉制服,藏蓝色,上面都是银铁扣,毛领外翻,灰突突,被当成发广告的,也不怨她。
邱震啧了声,看后面,“还不叫强哥!”
姑娘也是场面人,看邱震态度,知道这人不简单,收起刚才的嚣张,坐正说:“强哥好,我眼拙不知道您跟邱哥是熟人,您别跟我个小姑娘一般见识。”
陆强从内视镜里看她一眼,勾勾唇角当回应。
邱震没刻意介绍她,也就是身边那些莺莺燕燕。
陆强把音响调小了些,耳根立即清净下来:“忙着吗?不忙就送我一趟。”
邱震一顿,下意识往窗外看了眼。
“不方便?”
“没有,”邱震把椅背往前调:“就上次接你那地儿?”
陆强说:“对。”
“那走漳保高速就行吧。”
“漳保高速和曲阜路。”
邱震应一声,在前面掉头,开上高速。
静了片刻,他问:“怎么上这边儿来了呢,强哥?”
陆强说:“看个以前监狱的朋友,住这附近。”
邱震手指紧了紧,陆强看他:“你呢,这荒郊野外的,玩儿这来了?”
邱震含糊应着,眼睛一门心思盯着前面。调了个个,以前都是陆强给他当司机,拉着他满漳州晃。那还是十四年前,陆强刚满十八岁,从老家出来几年,刚跟着邱老混,邱震才十一,正上小学四年级,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淘小子。
没过几年,陆强逐渐得到邱世祖认可和信赖,把宝贝儿子交给他,让他开车接送上下学。他沉默少语,能拼能打,邱震不省心,每次惹祸回来,他拼了命帮他出头平事儿,久而久之,邱震愿意粘着他,大事小事先跟他分享,无话不说,比跟自己亲爹还要亲。将心比心,陆强自然把他当成弟弟待…
直到六年前,陆强入了狱,邱震被送去国外深造,距离远了,几年不联系,再见面关系生疏是自然的。
共处一个空间里,一时找不到共通话题,音乐都掩不住沉闷尴尬的气氛。
陆强倒没觉得,头枕着椅背,半垂眼。
后面姑娘坐中间,看看前面两人,也觉得车里太安静,接着刚才的话题:“我也想问呢,邱哥,在金融街逛好好的,怎么突然来这儿了呢?”
邱震猛的瞪向内视镜,不冷不热:“你歇会儿。”一转头,陆强正侧目看着他。
邱震笑了笑,故作轻松道:“强哥,好久没聚,出去喝一杯?”
陆强想了想:“成。”
“去哪儿吃?”
“你定。”
陆强应完不再搭话,拿手机摆弄一阵,叮叮咚咚几个信息提示音儿,看着屏幕,暗自低笑几声才收回口袋里。
… …
下了高速,邱震把姑娘放在打车方便的地儿,漳州他几年没回来,有些地方变了样,已经不熟悉。按照记忆,找到以前两人常去的私房菜馆。
陆强许久不踏足高档场所,狗食馆子吃惯了,坐这儿浑身不舒坦,他懒懒靠着椅背,点一支烟。
邱震递菜单。
陆强一抬下巴,说你来。
邱震在菜单上点了几下,服务员躬身下单,随后带上门迅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