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风亭里,疏楼龙宿赶紧从书案上执起珠扇,遮掩了打喷嚏的动作,锐目一扫,金陵寒鸦立刻地下头,装作没有看到。他可不是穆仙凤,还能打趣下龙首。
穆仙凤端着茶水,轻步进入亭中,望到书案上的图画,笑道“主人这话真传神,将剑子先生的神态活灵活现,太夫人见了必然十分高兴。”
“哈,凤儿,这画,吾并没打算给母亲。难得剑子有此嘴脸,悬挂厅中,让诸友观赏才是同乐。”
疏楼龙宿有多少年没看到剑子仙迹出糗了,没想到母亲一坛黄粱酒,让他失态,哈哈,可以笑话好友一万年,乐事啊乐事!
穆仙凤抿嘴一乐“主人,太夫人仅此一坛,送与了你,凤儿还以为会珍藏。没想到主人做局给剑子先生。”
“耶,凤儿此言差矣。疏楼龙宿从不损友,是损友一直损你家龙首。”
疏楼龙宿接到母亲的信,告知黄粱酒还处于实验阶段,甚用,想到剑子仙迹人糙皮厚,实乃上选之人,不用于他身上,对不起母亲的拳拳爱儿之心。
穆仙凤闷头抿笑,主人这样的性子已经习惯,多年来好不容易让剑子先生吃瘪,不好好利用、嘲笑一番,就不是主人了。唉~太夫人要是知道自己没有收到这样一副极有意义的图,说不得事后会给主人小小苦头吃。
冷别赋的到来,让伍文画很欢喜。忙碌了几日,将他安置妥当,一段时间后便收到了来自对方的礼物。全都是画和卷,竹莲台酒宴击箸图、儒释道论道卷,还有一些莲糖收藕、仙凤染香等趣图,让收礼的人高兴不已。
“啧啧,没眼看啊没眼看。”慕少艾踏进伍府的大门,便看到坐在堂上端画傻乐的某人,不客气吐槽道。
缎均衡走在身后,接言道“耶~好友,你又不是第一次知道这人的傻性。”
“哼~一个两个,不请自来。”伍文画给了他俩一个小鼻哼,将手上的画细心地卷好。她还没看够自家儿子们呢,就被两个糟老头子“坏”了心情。画收好后,吩咐侍女上茶,请了两人入座。
慕少艾与缎均衡不以为意,他们已然习惯了这种相处模式。
“说吧,这次来又是什么事?上次接风宴,都没见你们讲。”
伍文画上一次见他们,正是在冷别赋的接风宴上。之所以举办这个宴会,目的就是让新来的人认识认识老居民。至于谈得来还是谈不来,是双方的性格、为人处事的磨合了。不过,以冷别赋这种海阔重义的性子,天下大可去得。
“听冷仔讲,你新酿了一种酒。”
缎均衡不怎么好酒,但他俩儿喜酒。这位老父亲为儿向来是“不要脸”的,南山人都知了他的性子了。既然大家都明了,缎均衡就愈加发挥“痴儿”属性了。
慕少艾摸摸藏在袖中的烟杆,压下烟瘾,接话道“是啊,老人家的羽仔从没有享受过好东西,听说这酒喝了治伤养神,厚着脸讨要一点。”
“只是厚脸!!!还一点!!!”伍文画被这俩老“无赖”的一唱一和逗乐了,自家儿子都只有一坛,还不够分的。
“呀,能得多少就多少。少也不嫌少,多了就更好。”
缎均衡赶紧捋毛。胆敢说声没有,便抢了走,反正某人也动不了武。这是他与慕少艾说好了的。
“行!你们准备药材!”
酿酒嘛,出把力气,多要点材料,省的自己费心收集。千年的老王八,谁不知道谁的斤两。伍文画在心里默默谱算要多少材料才能让两只老狐狸不跳脚。
近午前,慕少艾和缎均衡各拿着一张单子,脸色灰灰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