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温伦看了实在不过意,随即从身边摸出一块约摸一两来重的银子,送到汉子眼前说道
“你不过向他要渡河钱,他没有,我代他出,你又不依。于今我替他给你这块银子,足足有一两重,别说区区渡钱,就是买你这条渡船也是绰绰有余,你难道还不依吗?”
汉子看了这大一块银子,不由得就松手放开和尚,将银子接过手来,掂了几掂,又仔细瞧了瞧成色,才一面点头,一面揣入怀中,又一面不住的打量蒋温伦,蒋温伦掉过头去,似乎颇为嫌恶的样子,不作理会。
汉子回到船梢去,从蒋温伦身边过,故意踏得舱板一翻,趁势将身体向蒋温伦一偏,一手触在蒋温伦的包袱上。包袱中还有几十两银子的模样,着手自觉有些份量,之后连忙换了一副笑脸,对蒋温伦陪话道“对不住了小相公,没碰伤哪里吧?”
蒋温伦虽然没有什么江湖经验,但为人机敏,知道他这一碰不怀好意,但蒋温伦看着身子骨弱,但在清虚观之中练了武功,却也不是上庸城之中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状师了。
心中计较了一二,蒋温伦却也笑着摇头回答道“只要不把我这包袱碰下河去,碰在我身上不要紧的。”汉子到船梢抽起篙来,将船撑走,逗着蒋温伦说道“听你说话不是本地口音,小小的年纪,独自驮着包袱,上哪里去呢?”蒋温伦随口答道“我要去的地方远着呢。”汉子笑道“不邀几个同伴,一个人出远门,也不害怕吗?”
蒋温伦懒得回答,见快要拢岸到下一个码头了,随即立起身来,紧了紧包袱的结头。汉子面上露出踌躇的样子,向左边一篙点去,把船点得回过头来。船上的人见状自觉不妙,七嘴八舌地喊到“怎么不拢岸,反向左边下篙呢?”
汉子恶狠狠的回答道“老子驾了一辈子的渡
船,怕不知道拢岸,要你们多事吗?”说着,用力将船梢抵着河岸,双手持篙,钩住岸上的木桩,回头喝向乘船的人道“船头坏了,不能靠岸,你们快打船梢下去。”
船梢是朝天跷起的,有四五尺高下,又靠在一面斜坡底下,离岸更觉得高了。乘船的人都存着畏惧的心思,不敢不依汉子的话,只得一个一个走船梢跳下去。也有跳跌了,半晌爬不起来的。
这河虽小,河流却很急,轮到蒋温伦往下跳的时候,那汉子抢住蒋温伦的包袱,往上一提,蒋温伦身体往下坠,包袱便从颈上脱出来,到了汉子手里。跟着将钩在桩上的竹篙一松,那渡船便被河流推着,朝下顺着河水如奔而去。
蒋温伦虽然屏气凝神,但毕竟没有经验,居然就这么着了道了,心里气不过,双足在地上一跺,整个人便凌空越起,一掌打在那汉子胸膛上,说也奇怪,蒋温伦这一出手,那好像会一点武道的汉子就这么向河心里一个跟斗,连包袱掉入水中。水面上只冒出两个泡,就这么死了。
同船渡河的人都立在岸上看了,纷纷对蒋温伦投去了畏惧的目光。哪知蒋温伦心里更是惊疑,面上浮现出一丝丝茫然,这渡船的汉子固然可恶,但罪不至死,蒋温伦打上对方一掌,也只不过是想给对方一点教训,并没有想过要对方的性命。
然而这一掌下去,对方就这么白白死了,一条性命就这么了结在自己的手中,蒋温伦饱读诗书,一时也有些难以接受。当然,这看似奇怪,其实却再合理不过,蒋温伦现在乃是后天巅峰的武者,先天不出,基本上可以横着走了。
而先天境界的武者在这江湖上已经算得上小高手,没事自然不会来这里坐渡船,寻常江湖人物,到蒋温伦这个境界便已经到顶,这渡船的汉子看似凶恶,又会几手拳脚,但哪有什么高深的武道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