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为四爷忙活的邬先生几人都能早晚各分上一碗,四爷更是一天四碗打底的往里送,小膳房里的砂锅炉子上是从早到晚的燃着,从未有一刻熄火的时候,为了避免闲话,莯妍在这种时候不好亲自动刀杀生,就站在一旁一步步指导着梨绣做,只亲自处理调味儿之类的精细步骤。
也因为这样,莯妍不好再像以前那般轻易地掉包食材,只能在用黄酒给肉鱼等等去腥的时候,点上些许猴儿酒,希望也能达到预期的效果。
一开始莯妍还有些担心汤的效果,不过瞧着虽未出过府门,却一连三天在书房里从天尚未亮起一直忙到明月高悬的四爷和邬先生几人不仅没瘦,反而腰还往外放了一寸,眉目也更精神了,尤其是邬先生几人,脸上的气色是明显更为红润了,也就安下了心。
梨绣快步进了屋,一把掀开南瓜珠的碧玉帘子,急匆匆地道“主子。”
莯妍微蹙了蹙眉,没有应,笔下也没有丝毫停顿,又过了一盏茶有余,莯妍一直到抄到完了这刀纸,才收笔吐出了一口气。
莯妍把毛笔置在笔架上,拿起桌子上的茶,压了口,觉得嗓子舒服了不少,才开口道“说吧。”
“主子,八贝勒醒了。”
莯妍饮茶的动作一顿,抬起头看向梨绣“什么时候的事儿?”
“一刻钟前,是李德广报来的信儿。”
莯妍垂眸,用茶盖轻刮了两下茶水后,一口把杯中的茶水饮尽,然后才说道“把小库房的册子取来,再叫宋嬷嬷去药材库房取一份来,告诉宋嬷嬷就比照着···当初大福晋重病时的礼再重个,恩,两分吧。”
梨绣听了莯妍的话一愣,哪有爷们儿的礼比照着福晋的礼来的?就算是郡王福晋那也不成啊!
但梨绣瞧着莯妍垂眸沉思的模样,什么话也没说,福了福身就下去了。
莯妍瞧着梨绣离开,啪的一声就把茶杯重重地置到桌案上“呵~你都想对我男人下死手了,我还踏马跟你顾那层脸皮。”
莯妍重新提笔,才抄了一行,却发现这会儿落笔的字是个个都棱角锋利,别说半分‘佛性’都没有,甚至还隐隐带着两分金戈的戾气。
莯妍手上不过片刻的停顿,一滴黑色的墨滴就落于纸上,不过米粒大小,可还是费了。
莯妍再次搁下笔,闭眸想着八爷和八福晋在看到她这份礼时的表情,心中的怒气渐渐压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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