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街上打听了好一阵,在一家绸缎庄找了份工,如沈冷当初在鱼鳞镇的时候一样做苦力,每天把绸缎布匹送到江边装船,管吃管住卖力气就能生存,幸好他有的是力气。
而沈先生他们自庄雍家里回来之后三个人几乎都是一夜未眠,庄雍说的那些话给沈先生触动极大,皇后当年那般恶毒那般决绝以至于让她苦撑了后来的近二十年,终于还是让她赌赢了。
她的儿子李长泽就要成为太子,后族终于等到了崛起的这一天。
而为了这一天,包括皇后在内的整个家族用了同样长的时间来隐忍来布局,他们都知道皇帝有多厌恶皇后有多厌恶这个家族,所以他们不得不让自己夹起尾巴做人,然后在见不得光的地方一步一步经营一步一步发展。
皇后比谁都了解皇帝,她知道皇帝是个心有多狠的人,所以有些事不能做却不能不准备。
沈先生看了一眼外面已经亮起来的天空叹了一口气,想着自己这些年想为陛下查明真相可最终却什么都左右不了,该发生的终究还是发生了。
那天夜里,甚至在更早一些的时候,趁着陛下忙着为进京做准备的时候王府里到底发生了多少龌龊事,谁能说清楚?
“先生。”
沈冷从外面进来端着一碗面条,虽然只是一碗清汤面,可味道依然让人垂涎欲滴,尤其是在这一夜未眠的早晨。
面上铺着一个金黄色的荷包蛋,旁边有四五粒葱花,两三点油星,还有一棵翠绿翠绿的菠菜。
“先吃了饭再说。”
沈冷把面碗递给沈先生,沈先生点了点头“想也白想,不是我们能左右的事,吃饭吃饭。”
他往外看了一眼“茶儿呢,是不是因为担心我而吃不下饭?”
刚说完就看到茶爷端着一个比沈先生那个碗大一号的碗走进来,一边走一边吃,两个小腮帮子鼓鼓的,看起来别提多可爱。
沈先生怔了一下“看你那吃相,昨天见了庄雍的闺女你以后也要多学学。”
茶爷吃不下去了。
沈冷连忙过去在她肩膀上轻轻拍哄孩子一样说道“在大人眼里孩子都是别人家的好,在我们眼里何尝不是一样呢,长辈也是别人家里的好。”
茶爷拍了拍胸脯“噎着了。”
沈冷倒了一杯温水给她“你碗里的荷包蛋呢?”
茶爷狡猾一笑“吃完了啊。”
沈冷出去看了看自己那碗面,看似寻常,用筷子往下翻了翻果然又翻到了一颗荷包蛋,他端着碗进屋,茶爷一瞪眼,沈冷就只好找了个地方坐下来吃面。
茶爷喝了一口水“荷包与荷包蛋,哪个好?”
沈冷也噎着了。
沈先生看着窗外叹道“大事我们左右不了,那就做好自己的事,总不能有些人想我们死我们就把脖子伸出去,急着站队的人总是会付出代价的冷子,你见过白尚年吗?”
“没见过。”
“我见过。”
沈先生沉默了一会儿,笑了笑“面相不好,早死的那种。”
与此同时,在距离安阳郡万里之遥的北疆边城,孟长安带着斥候队伍第八次进入黑武境内归来,因为已经升任了将军所以调离卢兰,如今驻守安城。
安城是封砚台被废弃之后新建的边城,这里颇繁华,安城一千二百名边军是他的了,除此之外大将军铁流黎从整个北疆铁骑之中精选出来一个标营的人交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