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冷笑起来,很狡猾。
楚剑怜瞪了他一眼“沈小松那点鬼心思,都被你学了去。”
茶爷摇头“哪有几个比他傻的。”
楚剑怜问“他不傻,你选他?”
茶爷怔住,不知道如何回答。
一杯热茶喝下去,楚剑怜准备告辞“长安城那院子你们两个是不是还没有去看过?我之前找了些工匠装修,已经可以住,拜堂的时候绝不许去别处,只能在那院子里。”
沈冷和茶爷对视了一眼,隐隐约约感觉到一丝不安。
楚剑怜走了,想来的时候没人拦得住,想走的时候自然也没人拦得住。
“你确定师父不会真的出剑?”
“确定。”
沈冷看着楚剑怜离开的方向“他若是真如自己说的那样已经愿意为钱杀人就不会来。”
“那你还说那些话刺激他。”
“因为他在摇摆。”
沈冷深深的呼吸,低头看了看,右臂上绷带裂开了两条细细的口子,接那一滴茶水的时候不由自主的会发力,于是绷带就断了一点。
“楚先生的本心,不杀人才好,不管是宁人还是别的什么人,可如今他的本心怕是被什么东西左右了,他在杀与不杀之间摇摆,所以他来见了咱们”
“为什么?”
茶爷下意识的问了一句,然后很快反应过来楚先生在摇摆,只有看到他们两个之后才会让本心固稳,因为她自己和沈冷可能是楚先生最不想杀的宁人,再加上一个沈先生,楚先生是在借他们两个人的情来压自己的杀念。
“我只是好奇。”
沈冷抬起手揉了揉眉角“谁比我贵那么多?”
茶爷想着这个傻子在此时此刻居然还会想如此幼稚的问题,果然是个傻子当初楚剑怜接了世子李逍然两万两银子杀沈冷,如今是接了五万两,于是沈冷略有不服。
“接下来做什么?”
沈冷往前凑了凑“我们还有很多未完之事。”
茶爷看着他认真的回答“晚安。”
说完之后进了里屋,沈冷站在客厅里好一会儿,再次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右手右臂,那只是一滴茶水当初在安阳郡的时候接过楚剑怜的剑,后来沈冷觉得自己距离楚剑怜已经不是遥不可及那么远,甚至有些沾沾自喜,现在才知道,那时候的楚剑怜留了多少力。
那座本该早就打烊了的酒楼里,叶流云端坐,他身边立着一把剑,看起来长剑寻常无奇,整个酒楼一层大厅里只有他一个人,四周安静的连呼吸声都显得有些刺耳,他闭目养神,剑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可是等到现在也没有人来,他觉得有些意外。
禁军精锐尽出,廷尉府精锐尽出,连他流云会的精锐也都不在长安城,对于那些人来说此时此刻是杀他最好的机会,不管是哪一方面要出手都应该明白这机会有多难得。
一直坐到了天亮依然平静如常,叶流
云想着总不能是那些人怂了,如果换做是他的话必然不会轻易放弃这千载难逢,可若不是怂了,为何不来?
太阳带给人的不只是温暖还有明亮,天亮之后所有的阴谋诡计所有的腌臜龌龊都会藏起来,等着月亮重新接管大地。
酒楼的门被人从外面吱呀一声推开,年轻气盛的白牙进来,快步走到叶流云身前之后他俯身一拜“东主,昨天夜里长安城内,咱们的各个堂口都平安无事,不过属下刚刚得到消息,有人在暗道上发了生意单,谁拿了东主的人头,可得银五万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