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士兵摇头:“东北方向......没有人。”
申召成坐在石头上长长吐出一口气,他没有怀疑过商先生,可他此时此刻也大概猜到商先生可能出了什么意外,如果商先生真的没办法回来,那么......
申召成再次看向兄弟们,大家都已经很久没有休息过,已经很久没有吃过东西,他们很累,很困,也紧张,可他们没认输。
“我申召成这辈子最大的得意,就是你们哪怕私底下没少骂我可还是把我当大哥一样看,我待你们凶,是因为当我们遇到这样的厮杀,我希望你们能活的更久一些。”
他笑了笑,脸上都是血,可牙齿很白,所以笑起来依然干干净净。
“三年了,本来还有不到一个月我们就能轮换回去,我还记得咱们到苏山县的时候替换下来的那些兄弟们,临走之前说,在屯田住上三年之后,比远征还要想家。”
他把黑线刀上的血在皮甲上抹掉:“家回不去了,好在弟兄们还在一块,看看外面敌人的尸体,咱们他娘的不亏......”
他走到已经死去的亲兵身边,那个依然站着的那亲兵身边,把大宁战旗从尸体后背上解下来,然后递给身边的兄弟:“绑在我身上。”
士兵小心翼翼的把战旗绑好,下意识的,手在战旗上抚摸了一下。
山下再一次响起号角声,越人这次应该是志在必得了吧。
“战兵!”
申召成哑着嗓子吼了一声,所有人将横刀抬起来敲响胸甲,砰,砰,砰!
就在这时候,高处的士兵忽然喊了一声:“援兵来了!”
援兵没从东北方向来,而是从西南方向来的,从越人的背后来的,那是一支大概有千余人的骑兵队伍,踏着烟尘,踏着风雷,骑兵队伍中飘扬的大宁烈红色战旗,和山顶上的战旗遥相呼应。
整个山顶都沸腾了,士兵们大声的喊叫着,那声音仿佛能让苏山颤抖。
铁骑袭来。
沈冷将黑线刀往前一指,同样已经很久没有休息过的水师战兵却在这一刻依然爆发出了无与伦比的斗志,因为他们知道,山顶上的兄弟在等着援兵到来,这是巧合,可似乎又是必然,沈冷来之前不会知道在这一座低矮的石头山上会有百余名战兵兄弟血战了一天一夜。
越人将军栾白石猛的回头,当他看到那如同一层乌云卷地而来的大宁骑兵,脸色瞬间变得发白,这些大宁战兵是哪儿来的?
“列阵!迎战!”
栾白石嘶吼了一声,拨转战
马,面向大宁骑兵冲过来的方向,一瞬间,十二年前他看到的那一幕再一次回到脑海里,当年他眼睁睁的看着大宁的铁骑踏碎了越人的军阵,看着那些宁人一刀一刀的将他的士兵砍翻在地,多少个夜晚,那一战一次一次出现在他的梦境里,每一次都让他惊醒,每一次都吓得汗流浃背。
“这一次,我不能输!”
栾白石怒吼着,将刀子指向沈冷的骑兵。
不能输不是他说了算的,喊的声音再大也改变不了结局,沈冷的骑兵好像飓风一样扫过,一次冲锋就把越人的队伍打的七零八落,他们还没有来得及重新把阵型组织起来,骑兵再一次呼啸而过,栾白石也再一次看到了他的士兵一个一个的被宁人砍翻在地。
眼睛血红血红的栾白石催马朝着沈冷冲了过去,他的弯刀高高举起,在两匹马即将交错而过的那一瞬间,他的刀子狠狠落下,然而只是落到一半沈冷的手已经伸了过来,那只手抓住了栾白石的脖子把人从马背上拎起来,还没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