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臣沈冷,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朕活不了那么久,万岁只是你们哄着帝王玩的噱头,因为你,朕气的可能还会少活两年。”
陛下的声音从大殿那头传过来,沈冷的肩膀微微一颤,陛下的话很重,重到能让沈冷觉得后背一阵阵发寒,所以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陛下让他到江南道怀远城就是去杀人的,他去杀了,本是立功之身却以戴罪之身还朝,他以为最先说话的不会是陛下而是御史台的大人们,陛下或许会沉默,总不至于如现在这样先一棒子把沈冷打的晕头转向。
“臣,死罪。”
沈冷伏首。
“你也知道是死罪?”
皇帝看着爬伏在那的沈冷,心里一疼,可还得忍着。
“既然你知道是死罪,那朕就成全你。”
这话一说完,包括赖成在内所有人都懵了,他们也以为陛下会佯装发怒也就罢了,毕竟江南道那边怎么回事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沈冷是背锅去的,背锅回来的,意思一下得了呗,陛下居然说出赐死的话,那是陛下啊,言出法随。
言,即法。
“臣......”
沈冷抬起头,眼神里闪过一抹惊惧,一抹不解。
“不用解释了,大宁治下没有谁可以枉顾国法,没有谁可以草菅人命。”
皇帝起身:“拖出去吧,斩!”
扑通一声。
坐在朝臣最前边的老臣之一,大将军苏茂跪倒在地:“臣,请陛下收回成命。”
扑通又一声,书院老院长也跪倒在地。
“臣请陛下开恩。”
老将军苏茂跪下去,老院长路从吾跪下去,武院院长石元雄跪了下去,这三个人带头一跪,满朝文武全都跪了下来。
“你们要干嘛?”
皇帝脸色一变:“满朝文武,逼着朕破国法之严?”
“沈将军纵然有罪,可罪不至死。”
赖成跪在那说道:“沈将军率军南征,一战而灭日郎,为战死的数千将士们报仇雪恨,为大宁开疆拓土,臣请陛下看在沈将军如此功劳的份上收回成命。”
皇帝摇头:“朕若不尊国法,谁还尊国法?”
“陛下说的国法不公!”
也不知道赖成哪儿来的胆子,也不跪了,站起来大声说道:“若陛下执意赐死沈将军,臣也不愿活了,臣不想看到一位昏君当国!陛下说沈将军草菅人命,陛下不问缘由,不问功过,直接下令赐死一位为大宁立下赫赫战功的大将军,一位国公,陛下就是不公,陛下就是昏君,臣请陛下连臣一道处死!”
自从赖成做了首辅大学士之后,已经很久没有这样骂过陛下是昏君了。
皇帝一怒:“赖成!”
赖成依然抬着头,一点儿也不害怕的与皇帝对视:“昏君!”
皇帝:“你以为朕不敢动你?!”
赖成抬起手指着皇帝:“昏君!”
皇帝的脸色被气的煞白:“来人,把赖成拉出去刑杖二十!”
赖成声嘶力竭的喊道:“刑杖二十打不死臣,臣请刑杖五十!刑杖一百!”
皇帝气的好像手都在微微发颤:“既然你想,那朕也成全你,来人,把赖成叉出去刑杖一百。”
谁动啊......大殿上的金吾卫又不是傻子。
“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