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一怔。
赖成跪在那却不低头,看着皇帝的眼睛说道:“陛下觉得沈冷是福将,所到之处皆能奏凯,可是陛下,大宁战兵百万,战将千员,他们也一样能征善战,他们也一样忠君爱国,况且臣一直不认为沈冷是福将,沈冷能打赢每一战,是因为他的能力而非运气。”
皇帝张了张嘴,忽然间醒悟过来什么。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对沈冷如此的在乎,不管有什么事都希望他能分得荣誉,他刚刚在想的全都是怎么才能把沈冷在西疆的事圆回来,怎么才能让沈冷名正言顺的在西疆继续领得荣誉,不知不觉间他都是以一位父亲的身份在思考关于沈冷的任何问题,而不是一国之君。
“朕......”
皇帝想说些什么,可竟是无言以对。
赖成曾经不止一次的硬怼过他,甚至在满朝文武面前指着他的鼻子骂他昏君,可那都是做样子,都是戏,这一刻跪在他面前的大学士不是在做戏。
“朕知道了。”
皇帝在椅子上坐下来,缓了一会儿后说道:“拟旨,以通闻盒送传谈九州,让他知会沈冷立刻返回东疆,不必回长安。”
赖成叩首:“臣马上去办。”
皇帝看向窗外:“也许......已经来不及。”
与此同时,西疆。
沈冷坐在马背上看着铜羊台城,后边的抛石车已经架设好,随时都能攻城,可是等待下令的岳望嵩等人却忽然发现沈冷坐在那愣住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疏忽了。”
沈冷忽然抬起手在脑门上拍了一下。
“大将军,怎么了?”
岳望嵩连忙问了一句。
“我不该在这。”
沈冷抬起手摸了摸额头上瞬间冒出来的冷汗,自己贪功,贪战,贪胜,因为太得意,太放肆,竟是忘了自己不该出现在西疆,此时此刻他已经在数万大军面前,也已经对敌人报了自己的名字,这样一来将陛下置于何地?
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如此放肆了?
一瞬间,沈冷不只是额头冒汗,后背也被汗水打湿。
他看向岳望嵩:“将士们都知道我来了?”
“新军都知道。”
岳望嵩道:“之前大将军就吩咐过,所有新军皆归你节制调遣。”
沈冷脑子里嗡嗡的,想着该怎么才能把这件事圆回来,首先要考虑陛下会怎么帮他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陛下应该已经宣称沈冷去了东疆,可他却在西疆如此抛头露面......
“我不是沈冷。”
沈冷低头,撕了一条衣服遮挡住脸:“告诉将士们,我在西疆的事绝不准继续外传。”
“可是大将军。”
岳望嵩一脸的疑惑:“不只是新军,西疆重甲,包括城内城外的百姓都知道你来了,若此时大将军说不是大将军,如何对将士们解释,如何对百姓们解释?”
沈冷实在想不到办法。
“先攻城。”
沈冷把脸蒙住:“此战之后我再与大将军商议。”
与此同时,西甲城。
站在城墙上以千里眼看着远处火把通明之处,等了一会儿还没见攻城,他微微皱眉,想着沈冷为什么还不进攻?
就在这时候,他手下人忽然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