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芳听得面沉如水,咬牙切齿道:“宋人无礼!我便依你,教你们磕破头来!可你有甚么好弓,也配与我这泥金鹊画细弓并做彩头?”
萧唐命萧义急急取来自己那副狼首九钧弓来,李芳见那张弓身乌黑的弓做工精致,也便沉着脸应了。
萧唐把弓交到花荣手里,说道:“兄弟,我信得过你,教这些高丽人知道你弓箭的厉害!”
花荣见萧唐对自己如此信任有加,他重重点了点头,便擎着弓朗声说道;“说罢!怎么个比试法?”
李芳命手下在大道另侧百步开外,堆草垛以朱笔标记设了两座箭靶,面色倨傲地说道:“谁射中红心多,便为胜者!!”
花荣笑道:“这有何难!?”说罢他张开狼首九钧弓,彀满箭发,飕地一箭直直命中箭靶红心。
李芳一见花荣竟然有此本事,登时收了轻视之心,他扣上箭拽满弓,一箭射去,虽也中了红心,可却射中的位置却是在拳头大的红点边缘。
李芳心弦一颤,他此时心态已经起了些变化,按说宋时武举县试考就弓箭步射不过五六十步的距离,他一箭中靶射术也可说甚是了得。
但李芳受人阿谀迎宠惯了,是个恃才自傲的人物,他又一心想教训萧唐和花荣等人,这毫厘之失已使李芳心态失衡。他又无后世竞技运动员那般调节心态的能力,随着那种焦虑在心中慢慢扩大,又几箭射出,倒有三箭未中红心。
反观那边花荣气定神闲的搭箭、拉弓、放弦,七发七中下箭靶红心上已快被箭簇堆满。虽箭箭中靶,花荣却觉得乏味无聊得紧,往日练习控弦之术,花荣都是在山中百步还要开外好远的距离,去射野兔獐子等小巧灵动的猎物,现在目标换作箭靶死物,对花荣而言只是易如反掌。
花荣瞧那边李芳面色绛红,草垛箭靶红心上箭枝稀稀落落。他嘴角一翘,抽出支萧唐箭壶中的月牙铲状箭簇来,并转身大踏步便走了二十余步后,花荣倏然转过身来,厉声喝道:“这般本事,还比个甚么!?”
说罢就见花荣左手如托泰山,右手如抱婴孩,弓开如满月,箭去似流星,月牙铲箭伴着虎虎破风声却是直奔着李芳的箭靶射去!
李芳的草垛箭靶“蓬”的声炸开,中心红点上的箭矢也尽皆被来势迅猛的重箭齐齐崩落。萧唐、萧义、薛永、郑天寿等见了,登时齐声喝彩叫好,反观金直等人尽皆大惊失色!
李芳只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倒也不赖账,将手中泥金鹊画细弓一把抛给花荣,便闷声不语地推到金直等人身后。
花荣手持着鹊画弓,拉弦把玩一番后笑道:“这弓倒使得顺手,也不致在庸人手里白白埋没了。”
萧唐冷眼瞧着金直等人,悠悠说道:“彩头我们拿了,可定下的赌约还没各位还没履行呢吧?”
金直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见萧唐和花荣等人的表情更让他气昏了头。叫他向人纳拜服输,直比砍他几刀更让他难受。
忽然金直双眼一瞪,嘶声怒道:“不成!咱们再赌!我要你们输了磕头认罪!我这还有三千张白硾纸、三百锭松烟墨、十余枝百年人参!你还有甚么彩头来赌?”
李芳远和崔慕远听了脸色立变,李芳急忙向金直说道:“万万不可!这次我们奉尹瓘大人之名,至这密州市舶司先行试卖商货,就是为日后开辟了海路,筹得钱财以充神骑、神步、精弩、降魔诸军军资。虽然此次商货不多,可万一都输给那厮又如何向尹瓘大人交代!?”
“闭嘴!若不是你本事不济,咱们何必受如此羞辱!?”金直瞪视李芳怒骂道,随即他狠狠盯着萧唐,又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