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话的少女,坐在床上,姿态很随意,视线却紧盯了他,这使得她肢体动作和面部表情有着微妙的不和谐。
莫文阗觉得更不和谐的,是她方才所说的话。
让他……强烈不适。
不是那种贬义的,引起人不愉快的不适,而是过快的变化和巨大的冲击,让人无法适应。
过年的时候见到萧旻明的时候,他刚结束工作,抽出时间回家一趟。
她刚结束严苛的高三寒假补习,厚重的羽绒服下是她们学校运动套装的校服,系一条打眼的红色羊绒围巾,背松松垮垮的书包。
校服,说实在的那个时候的校服大多没有设计感,宽宽大大,配色无非是黑白蓝这些,但就是这样,萧旻明在一群没怎么打扮过的学生中,仍显得亮眼好看。
萧旻明从马路那边走过来,萧柏桦把车窗放下一半,说:“快上车吧,等你好一会了。”
“文阗哥。”
她透过车窗,眯起眼睛笑了一下。
氤氲白雾溢散在冷空气里。
莫文阗见她一身学生打扮,有点怀念,又有点距离感。
他指着她扁平的书包,问:“书这么少?”
“在学校做得差不多了,就剩一些卷子。”
此时在房间门口,莫文阗能清晰地回忆起几个月前见到萧旻明的样子。
还是在上中学的小女孩儿。
最大的烦恼是调考成绩升了还是降了,最期盼的是高考之后去哪里痛快玩一场。
现在她却站在他面前,和他说他以前从没有想,也不敢想的问题。
萧旻明虽然说得隐晦,两人脑袋瓜子都不差,自然心里清楚她在说什么。
但她说得太理性太正经了,说是告白吧,也说得过去;说它是一种潜在的可能选项吧,也说得过去。
莫文阗陷入到一种很奇怪的情绪里。
自从家里变故之后,其实很少有东西能激起他很多情绪。
所以现在这一刻,对于莫文阗来说格外陌生。
他在门外站了好一会。
似乎在斟酌用词。
最终他像放弃了什么,神色有些晦暗难懂。
有过了一会,莫文阗像家长一般,语重心长、苦口婆心地说:“旻明,你很好也很优秀,所以你在长到我这么大的时候,会遇到更多更好更优秀的人。到那个时候,你再决定也不迟。”
萧旻明脸上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
而她自然交叠腿间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除开血缘关系,不会有比文阗哥对她还要好的人。
此刻的萧旻明就是这么笃定。
绝不会有。
可她单方面的想法又有什么用?
他太好了,也许会因为对她爸爸心怀愧疚或感激,而做出某些决定。
且一旦做出,有什么苦他也是往肚子咽,不会说出来。
萧旻明表情不变。
她说:“嗯,你说得有道理。”
“……”
“所以我今天做得是对的。我要睡觉了。”少女往床上一躺,“晚安。”
莫文阗出卧室,帮她关了灯,带上门。
均是一夜难眠。
……
而现在,不同的公寓,还是他的卧室,他的床上,萧旻明鸠占鹊巢,却一副占山为王的模样,甚至不容辩驳地说:“文阗哥,我们来一场要么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