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时候, 陆家族长陆衍突然间就收到通知, 说他们陆家毛尖的贡品甄选资格被取消了。陆衍当时就懵了,要知道为了将他们陆家的黄山毛尖列入贡品甄选的行列, 他废了老鼻子的劲了,银钱关系都搭了不少。现在突然就接到这个通知, 陆衍有些受不了。
等他缓过劲来, 连忙备了礼去了官办署茶务官那里,好话说尽,才得了一句准话, 说他家得罪贵人了,将他们之所以撤了陆家贡茶的甄选资格完全是贵人的意思。
陆衍还欲再问, 对方却怎么也不肯说了。陆衍是带着满腹的疑虑离开的, 在庐江, 如此手眼通天,能一句话就干涉贡品甄选资格的人很少好吧。
等陆锦颜心怀忐忑地回到家时,发现家里一片愁云惨雾, 待她从她娘那里得知陆家的贡品甄选资格无故被人撤了之时, 浑身发软地坐在椅子上, 整个人头是懵的。她没想到对方果然出手了,一出手还这么重。
看着家人愁云惨雾且一头雾水的模样,良久之后她决定听沈瑛的话, 向她祖父坦白。
得知这桩祸事因她而起,陆衍将她骂了一顿,然后赶忙备了重礼去了裴家别院求见袁溯溟, 这个地址还是沈瑛告知的。陆衍都不知道近来在庐江地界还住着一头过江龙。但他们的求见被拒了。纠缠了好一会,对方态度很坚决,就是不见。陆衍不敢太过纠缠,带着陆锦颜唉声叹气地走了。
这下陆锦颜是真信了沈瑛的话,此事的关键点还得在周蓁蓁身上,想到这个她憋屈啊。可看到她祖父眉头紧锁,整张脸愁得不行的模样,她是真的又担心又害怕啊。她还在踌躇的时候,她祖父就打算连夜去沈家问计去。她一听这个还得了,要露陷了。也顾不上害怕了,她连忙将沈瑛的话原封不动地告知于他。
陆衍听了,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又看了一眼天色,不得不打住连夜登门的打算,勒令她明天随他上周氏四房好好赔罪去。
周蓁蓁还不知道这一桩事,她从外面回来后,没多久就取一万五千两去了宗房。这一万五千两她欲以她爹的名义捐给宗房。其实族里一直有重建宗祠的想法,只是前些年年景不好,族人的日子也难捱,这计划就一直压着了。
她周蓁蓁之前的提议,说到做到,可不仅仅想借宗房的名头用用而已,她捐的这笔钱不拘用业修葺学堂还是新建宗祠,都能用得上。
这事宜早不宜晚。
也是巧了,周蓁蓁到的时候,族长太爷夫妇和宗族大老爷都在,所以他们一起见的她,真让她有点受宠若惊。
她将银票放在桌面上,说明了来意。
那三万两银子怎么回来的,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但周蓁蓁的做法就比较讨喜了,虽然他们也不会要她的银子。
族长太爷拐杖轻点,“不必这样。”
宗族大老爷周海也附和道,“是啊,大家都是周氏族人,你遇到不平之事求到了族内,宗族有义务帮你张目。”
周蓁蓁送银的态度很坚决,“族长太爷,这是我爹的心意,你就别推辞了吧。等宗祠重建时,族里一样接受捐赠的不是吗这些银子就权当是我们四房小二房为先人敬上的一份心意吧。”
她这样做也有花钱消灾的意思,省得一堆人惦记。况且借助安宫牛黄丸,他们小二房刚和宗房的关系有所修复和缓和,尚且需要进一步巩固。这些都是为她之后要做的事所做的铺垫。
“这”周海迟疑地看向族长太爷。
周蓁蓁这样的理由合情合理,宗房的人还真推辞不了。
族长太爷道,“你实在想捐也是可以的,但这事不能这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