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古话说:富不过三代。尤其是在瞬息变幻的权贵圈子里,稍一落寞就到了边缘, 下一代就直接被赶出了圈子外。
阿蔓不能否认自己得宠后有过想要提携侯府的心思, 但看陛下说得这样直白她心里不是不高兴的。
“陛下,哥哥怕是担不起您的期望。”
阿蔓虽然对哥哥寄予厚望,但是心里仍旧有点不自信, 她说这谦辞也是打了小主意的, 万一哥哥骑射一般般,提前这样说了, 反倒显得坦然,不会太让人失望。反而,若是哥哥真的表现出色, 那么这话也是谦虚。
嘉元帝很容易就从她的话中听出了她的小心思,亲自用手梳理了一下她的额发。
“只要他是你的哥哥,是子珺的舅舅,朕就得抬举他。”
这话说的直白又不客气。
嘉元帝对靖康侯府了解了一下,大致的梳理过。简而言之,就是一个普通的勋贵人家,若是没有什么意外情况, 三代之后就会削爵了,而后渐渐没落了。放在平日里,这样的人家京里大把大把的都是,嘉元帝根本不会放在心上。但是考虑到阿蔓和子珺,这外家就有些不够看了。尤其是子珺,等他成年后,一个落魄的外家不但不会成为助力,反而是扯后腿的存在。为了这点,嘉元帝就得考虑拉扯起一个可用的来。
阿蔓亲自奉了茶汤递上。
嘉元帝不再想这些事,眼下温玉软香在面前,合该好好享受一番才是。不去接茶汤,反而去握了她的皓腕。却不防阿蔓手一软,茶汤全撒在了陛下的手上。
两人都吓了一大跳,尤其是阿蔓,顾不得看满地的碎瓷片,连忙抓起陛下的手。
“陛下疼不疼?”
一边问,一遍小心翼翼的拿帕子擦拭。
嘉元帝其实并没有感觉有多疼,不过却是很享受她这样,便故意皱了眉头看手。
阿蔓见了更加紧张,真以为出了什么事,立刻就要扬声让人传太医来。
“不必小题大做了,让人打盆冷水来就好了。”
嘉元帝不欲张扬,虽说有私心在,但同样也是为了阿蔓好。如果他在长乐宫被烫伤的事一传出去,怕是不止后宫会动荡,就连前朝也不会安静。
阿蔓立刻照做了,陪着在冷水里浸着,浸完后还不住的拿着手小心翼翼的吹着,一边呵气还一边一遍遍的问。
“陛下还疼吗?”
弄得嘉元帝都以为自己事什么易碎的物件了。
“倒是不怎么疼了。”
最后见她实在是愧疚,也不得不说出了实话来。
阿蔓却是不太相信,眼里像含着两颗泪珠似的带了点盈盈的光。
“陛下胡说,您手上都红了一片,刚才的茶汤可是滚烫滚烫的。”
嘉元帝反倒还得回过头来安慰她。
“真的不疼了,朕从前又不是没受过伤?”
这话说得实在,嘉元帝在登上这帝位前的确没有现在养尊处优,为皇子时,什么赈灾之类的也都亲历亲为过。在他记忆中最严重的一次是去治理水灾,双脚都被泡烂了,回到京里,双脚都是腐肉。
阿蔓也聪慧,听过这话后才知道自己刚才是受了“苦肉计”,只得没好气的瞪了一眼。站起身来,坐到另一边的榻上生闷气。
嘉元帝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