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太太一说起这个便止不住话头,越说越心酸,对赵月华也就越发厌恶。
宋嘉宁在一旁坐着,倒也不插嘴,宋则语和赵月华之间的事情,是他们两夫妻之间的事情,宋嘉宁并不认为自己能评判其中的对错。
只是宋嘉宁虽然不言语,但是宋嘉柔这种急性子却受不了宋太太的滔滔不绝,直接站了起来道:“母亲,既然赵月华和大哥这般两看相厌,我看不如离婚算了!”
宋嘉柔这一句话如同惊雷一般扔了出来,惊得宋太太都忘了擦眼泪,满脸惊惧的望着她。
“离……离婚?”宋太太话都有些说不全乎了:“你怎么能说出如此离经叛道的话,你大哥怎么能离婚呢!他们可是你祖父亲自指的婚,怎么能离婚呢?若是离婚了,你大嫂又该怎么活下去呢?”
民国到如今不过一二十年,所谓新思潮对于诸人的冲击,也只是对于宋嘉柔宋嘉宁这一代年轻人,而宋太太宋先生这一代人所受的冲击却也十分有限,离婚即便是在如今也是个新鲜东西,更不用说对于宋太太来说,这简直是太离经叛道了。
宋嘉柔有些不耐烦的摆了摆手,抱怨道:“母亲,您也太不摩登了,如今都什么年代了,哪里还有这种封建的事情,大嫂即便是离婚了,也能找别的好男子,难道您还当像是前朝一样,须得有个贞节牌坊才算是节妇吗?”
宋太太哪里会听这些,手摆的像是失了魂:“你快别胡说了,我们这样的人家,怎么能出这样的丑闻,你大嫂虽然轻狂一些,但也不过还是个孩子,你这个法子不过是把她往绝路上逼罢了,如今社会虽然风气开放了,但你看哪家敢出这种事,便是最摩登的女郎也不能轻易离婚的……”
听着宋太太的唠叨,宋嘉宁紧紧咬着下唇,神情莫测。
离婚?
多么新奇的一个词,对她来说,好像是戏词里才会有的东西,但是若是她上一世也知道这个东西,或许他们苏家也不会死的那样惨!
宋嘉宁紧咬牙关,紧紧的攥着裙摆,如今的一切不过都是虚妄,宋家的温暖也罢,温希衡灼热的眼神也罢,对她来说都毫无意义,她唯一想要的,就是整个温家给苏家陪葬!
在这温暖的下午,窗外的阳光洒满整个宋家客厅,但是宋嘉宁却从里到外都透着一抹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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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时候,宋家的男人们都回来了,宋则述初出校门刚入报社,正是新鲜的时候,所以便拉着宋嘉宁说个不停,他英俊的脸是如此的生动,带着一抹阳光的味道,宋嘉宁几乎都有些羡慕他了。
而宋则言则是低声与宋玉行在小客厅里讨论工作,并不与他们同坐,如此形态,他们倒也都习惯了,所以也并不以为意。
只是正当这一切都十分和谐的时候,突然一直跟在宋玉行身边的一个长随走了进来,神情有些不自然。
宋玉行也看见了,便皱了皱眉从小客厅里迎了出来,若是没有什么大事,这个长随不会如此惶急。
“到底出了什么事!”宋玉行低声叱问。
长随看起来有些紧张,擦了擦额际的冷汗,低声道:“大少爷回来了,直接去了后面小楼,刚刚听见……听见似乎有争执声……”长随的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最后听起来都有些心虚。
宋玉行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宋则语和赵月华的事情,已经让他的耐心完全丧尽。
“则语回来了?”宋太太闻声迎了上来,脸上还带着浅浅的笑意:“他人呢?怎么不过来?”
长随听了神情有些为难,偷眼看了宋玉行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