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侍郎接过邱氏递给他的清菊茶却没有喝,将薄胎瓷杯重重地撂在一旁的紫檀茶案上,直直质问道:“我问你,勉哥儿那屋子你这当娘的是怎么拾当的?”
邱氏没成想他提的是勉哥儿,被他问的一愣,随即想了想,一头雾水道:“怎地了,可是他屋子有什么不妥,是又哪个丫头作妖了?”
“哪里都不妥!”叶侍郎一拍桌子气道:“你在他那屋子里都摆的什么破烂市儿玩意?”
邱氏一怔,皱眉道:“你这发的是哪门子的邪火?”想了想又没好气道:“怎么就破烂市的东西?那都是从我嫁妆里挑出来的顶好的,老是老式了一点,却哪有你说的那般不堪!”
叶侍郎一甩袖子,“你少唬我!你嫁妆里多的是那精贵的,怎么刚刚我在他那儿一件都没见着?”
“你去勉儿那里了?”邱氏奇问道。
“我去怎地了?”叶侍郎吹着胡子,“我不去都不知我叶恒的嫡子竟在府里沦落至此!那马棚填些稻草都比他那屋子好上些!”
邱氏听他说的越来越不像样子了,柳眉倒立,骂道:“叶恒你这是说的哪门子疯话!京城里除了那王公侯府,我们这般的官家的哥儿哪个不是如此置当傢事儿?我嫁妆里是有那金贵的,可敢摆在他那屋子?你小儿子多淘气你又不是不知,他那院子哪一旬不报上来几个碎瓶儿碎盏的,又何必让他祸豁了去!”
叶侍郎“哈”了一声,也立眉道,“你倒不如直接说你舍不得那好东西!这么多年我竟不知你是如此。”
邱氏被他气得直捂心口,一手攥着帕子抖着手指着他骂,“我舍不得,你又舍得了?你那天南海北淘换回来的好东西,净往璟哥儿那儿去了,何时又舍得送一件儿去勉儿那处!如今你只去了宝丰院一回,倒埋怨起我来!我一妇人,每日只在这内宅里转悠,又哪里像你一般能去寻那些精奇金贵的物件儿?”
叶侍郎冷哼道:“我怎么是舍不得?我......那是没想起来!璟哥儿是咱们嫡长子,我自然要多照看他些,”叶侍郎说到这里面上一丝得意之色,道:“我可是将璟哥儿教成了端华公子,可你这当娘的,我只让你顾个嫡次子,你又把人教成个什么德行?”
邱氏被他气得差点一个倒仰,恨道:“什么德行?你给我说清楚!我们勉儿在外面不知多招人喜欢,我看比璟哥儿还好上些!”
哪知叶侍郎听到这里却跳脚起来,横眉立眼怒道:“什么招人喜欢?不许招人喜欢!”
邱氏被他吓得一抖,“叶恒!你是疯了?!”
“好好一个哥儿,怎地就不能教得像他哥一般清傲目下无尘?如今惯会讨好与人,像个什么样子!”叶侍郎背着手满屋子乱转,突然想起什么,看着邱氏道:“还有,他攒的那些私房钱已经空了,你快些给他补上。”
想了想又甩袖子道:“算了!不能再将勉哥儿交与你,”叶侍郎说完高声叫了下人进来,冷声吩咐道,“去,账房上支两千两银子给宝丰院四少爷送去,再告诉那边,以后四少爷来支银子不走公中的帐,全划到我这里来,每次不超五百两不需报与我。”
右铭领命而去。
邱氏睁大了双眼,过了好一会儿才惊吓道:“你这般养他,岂不是要将他纵坏?”
叶侍郎不耐地摆了摆手,“就纵着吧,璟哥儿之前也是如此,也没养坏了。”
“这怎